打架什么的,不是非得自己亲自上。
他又不善长打架揍人,打架什么的,就让善长的人去干。
陈春红听了,心里很复杂,不知道是该骄傲孩子的聪明,还是该抓起来又打一顿,但有一点,这孩子在外面,怎么都不会吃亏,他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来帮忙他自己达成目的。
这脑子咋长的,要是能分一点给二儿子,就太好了。
刘军见他妈久久没有说话,心里十分忐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妈,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让他们干了,我自己也能割草的。”
“妈没有不喜欢,妈只要你一天赚两个工分。”陈春红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上,她真不能说儿子做错了,就像他说的,他没有主动让人帮他干活,何况,儿子这样,总比傻乎乎地去帮别人干活强。
十个工分太打眼了,她只要求两个工分。
刘军忙应下道:“好,我听妈的,我以后每天交一百斤草。”
陈春红点点头,把锅里熟了的菜用碗装出来,晚上炒的是兔子肉,她连蔬菜都没加,前天用盐腌制的兔子肉,已经不能再放了,她只好用油炒一遍,看看能不能再多放一两天。
菜装出来后,锅里加水,把切好的丝瓜扔进来,煮个汤。
按照现在的速度,地里除草的活,还有两天,两天后,她才能请个假,去公社的供销社买米,所以晚饭,依旧是红薯。
因为炒了肉,浓浓的肉香在刘家院子的上空飘荡,东院里朱红英照例憋了一股子,摔摔打打的,刘来生也生着闷气,不行,人家天天吃肉,他家天天吃红薯的,这谁受得了,得早点搬出去,早点搬出去,并且他要想法子,天天吃肉才行。
正房胡老太照例骂了几句,“好吃婆,馋嘴婆,丧门星,没人伦的东西。”
因为没人接话,骂了几句就停了,刘老头才开口,“我记得家里还有肉票,等忙完这两天,去公社称几斤回来,让大家都解解馋吧。”
“买什么买,不买,以前谁都像那个馋嘴婆似的,天天只知道吃。”
胡老太气哄哄地道,嘴里这般说,却起了身,用火柴点起了那盏煤油灯,然后从身上拿出一串钥匙,打开最底下那个柜子,抱出一个竹制小盒子,盒子里装着的,都是家里的各种票,粮票、油票、肉票、布票等花花绿绿的,装满了一盒子。
这些都是老三和老四给她的。
因为她会攒东西,所以积攒了有两盒,有些票据有日期限制的,她会优先使用,翻了翻几张肉票,侧头问刘老头,“打算买多少?”
“买五斤,到时候一家给一斤。”
“这么多,老四家你也给!”胡老太跟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十分不乐意。
“要给就一起给,要不给,就都不给,”刘老头说到这,又劝道:“说起来,这些东西,都是老三老四给你的,老三一家不在眼前,你也不能把老四家单独撇下,是不是?”
“我就不想给那个丧门星,给我送死兔子肉,都要咒我死了,我还要给她送肉吃,你倒是想得开。”
“想得开也好,想不开也好,日子都得过,”刘老头笑了笑,又道:“另外再给我几块钱买肉。”
“我记得,你身上不是有二十块钱。”
“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胡老太急问道,那可是二十块钱,不是两块钱两毛钱,那钱是她给刘老头,让他去打听给老五找工作的事,怕他在外面一时有急用,特意一次性给了那么多,让他放身上的。
“还能怎么没了,当然是用完了呀,你别问那么多了,再给我拿几块钱”
胡老太气得一点都不想拿,二十块钱说没了就没了,连个理由都没有,想了半天,才问道:“你又去公社送礼呢?”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他的。
刘老头只嗯了一声,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胡老太听了,抬手就捶了他两下,猪肉是八毛一斤,又给他拿了四块钱,迟疑了一下,又多加了一块钱,却没有递到刘老头手里,把钱和五斤肉票放在一起,单独放在最底层柜子里的右边手,“票和钱,等你出门的时候,再给你。”
语气很冲。
刘老头似已经习惯了,嗯了声,只要她不再问起那二十块钱就行了,要不,他真解释不清。
西院子里,刘艳她们家,汤很快就出锅了,因为家里没有煤油灯,只能站在外面吃,一个簸箕倒翻过来,肉碗和汤碗,都放在簸箕上,大家围着簸箕,就着灶里烧洗澡水的火,还有蒙胧地夜色,开始吃晚饭。
在开动前,家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刘军一看从侧门窜进来的刘伟,气咻咻地问道,吃了他的东西,还出卖他,他没去找刘伟麻烦,刘伟还敢过来了,等找个机会,他一定要找人揍他一顿,“快点从我家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