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o年二月二十一日
一个人喜欢评头论足,喜欢把别人的长相短处和伤疤当面揭开,尽情在那里捉弄嗤笑一番说得怎么怎么的难看是很伤人自尊也很没修养的人。也让别人自卑和不快。比如人家胖,你说人家象猪一样的揭人家的短处。
下午和沈彬聊了半小时,以为我们从此要陌生,哪知我们有了一次的斗气,反而更了解于对方更和谐没有了心距和压抑。他口口声声说他画画了,画了一幅贝多芬的头像。我说你不画维纳斯,他说他不画女子。我说不是画断臂美神的维納斯,而是画你心目中的维纳斯。他说他心中没有维纳斯,我说可以重新雕塑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他在师范时深爱着一个女老师,不知什么原因分手了。
不知怎的,他带着爱慕的眼神叫我多看书,他就可以在我身上学到东西。我们说了些时间的不宽裕,追求的都不能尽性去追求。还说到他自己在五山来说画画的功底没有谁比得上他了。我说别太狂妄自大了。
然后,他说博学的人总觉自己学的不够,书看得不够多,如没知识的也不会去看书。他比喻曾有一个故事,一个学生问老师:“老师,为什么你这么博学都还学不够?”那老师画了两个圆圈,里面的小圈比喻学生,外面的大圈比喻老师自己。意是你在老师的圈内,总觉自己比得上老师,却不知是被老师圈住的,而老师是在外面的,外面的世界是无穷无尽的,那知识怎么能学得完呢。我觉得自己也是太无知了,才什么也想了解。
感觉我们第一次谈得这么愉快,这么轻松。我应该去他处借些关于音乐知识,怎么学绘画鉴赏画的书来读了。
下班后又打了乒乓球,心情更畅快,对生活也充满了信心。
晚饭后又和韩燕聊了许多。我们似乎“爱”得更深了,说了自己喜欢怎样的男生,人海茫茫,找一个欣赏你的人太难了,太难了,找不到也不结婚了。她说会找到的。我说我预感我的婚姻是悲剧。
我和她疯笑了一阵才走,她也不舍我离去。
夜里下了场雨,看《简爱》
九o年二月二十二日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为了那个“奶油小生”写了一首小诗。这件事和韩燕这么亲密也没有说。
那天是年初四,我又回家,年初八才回来五山。回来五山上班写完回来的日记,才又有时间去叙述初四那天下午回到家的事。
一月三十一日年初五雨水
早上睡晏觉,九点多,丽梅来玩,坐一会儿,便和她去她奶奶家。十点多去她家。好大风,冷得手都麻痹。
在她房间里,我边涂脂粉,描眉,边和她谈论婚姻的事。女孩子到了这年龄总是烦这些事。说喜欢的又总被现实所屈,有情人难成眷属也是婚姻的悲剧。不喜欢的宁愿独身也不肯将就一辈子,我就是那个不肯将就的女孩,我还是要追求浪漫,追求有事业心的人。
回来午饭不久,艳芬来叫,那红朴朴的瓜子脸是可人意的。拉我急冲冲的走,一定有喜事了。去到她家,她所深恋的男友真的在坐,胖胖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下雪,一粒粒的“米子雪”夾带着雨水。三姐家又请客了。
我和三姐讲得不多,但充满了爱意,说李君可能又要嫉妒我们了。
今晚看见三姐忙家务忙成这样,要扮演那么多角色:媳妇,嫂子,老婆,煮妇。我真的是怕成家了。成家,好累呀。三姐都深有体会,更加让我知道婚姻多很多负担,也叹做人就这样累,更加不可能有时间去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梦想。那个新认识的男孩也这样说。
二月二日年初七
细雨霏霏时,我们又去二姐家吃晚饭。昨日是大姐请吃,我也顺便去了韩燕家里拜年。阿君也来玩了,我们上楼去聊,她也说年前帮男友家搞卫生累死了,也更加让我不喜欢婚姻。也说在五山上班的年终奖给少了,年货也没有发,年底调走都亏了。
在二姐家睡一觉,说好头疼。父母二姐都说我看书看多了,看痴迷了会把我看傻。
吃晚饭时想到明天就要进五山,想流泪,三个姐姐都说她们捱过不少苦,那时的生活比现在所处的环境艰苦多了。讲着讲着就讲到她们年少时怎么打架,苦干,捱穷。讲到好笑时我也忍不住破啼为笑。三姐就说:“不怕不怕,明天有人在等你呢。”值夜班时和她睡觉又讲了这韵事。
一想起“约会”又好浪漫,还幻想联翩。
姐姐们的疼爱让我终是无法不满足了,让我不好再埋怨什么。
晚饭后去韩燕家约她叫她明天早点买票,她就住在汽车站对面。
回去大姐家洗澡睡觉,对于回五山,也不是真的那么可怕。
二月三日年初八阴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