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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季夏看了下手表，时间是早上六点半，他赶紧起来收拾。因为没有带衣服，穿的还是昨天那身，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是也没办法，等晚点出去买换洗的。他带着飞电出了门，看着前面的住院部，按捺着要去看罗建飞的冲动，担心他还没有醒，便先带着飞电在下面的小花园里跑了两圈，这才上楼去。不少病人已经起来了，探视的家属也在楼道中穿行。季夏让过两个正在练习走路的病人，走到306病房门口，里面静悄悄的，似乎都还没醒，点滴已经打完了。季夏轻手轻脚推门进去，让飞电坐在门口，然后走到罗建飞c黄边。他正睡得香，下巴上长满了胡茬子，看起来很落魄的样子，季夏想一会儿应该帮他刮刮胡子。他又去看了下张航，结果刚一走到张航c黄边，就对上了张航的眼睛，他做手术时是全身麻醉的，这时候麻醉效果正好已经过去了。&ldo;张哥！&rdo;张航动了一下，似乎想撑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反而扯到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的。季夏连忙过去扶他一把：&ldo;张哥你要起来？&rdo;张航说：&ldo;想上厕所。&rdo;季夏看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ldo;张哥，医生给你cha着导尿管呢。&rdo;&ldo;啊？&rdo;张航吃了一惊，感受了一下，下面果然cha着东西，想着别人一手拿着管子、一手拿着他小弟弟的场景，不由得满脸黑线。季夏扭过脸去偷乐了好一阵，然后转过脸来：&ldo;张哥你感觉怎么样？&rdo;其实张航的精神还算不错，就是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ldo;还好。伤口也不怎么疼。&rdo;张航转过头去看旁边的c黄，&ldo;老罗还好吧？&rdo;&ldo;右小腿粉碎性骨折，还好，不是最坏的那种，大夫说治好了不会有后遗症。&rdo;季夏觉得自己说出这话都是在安慰自己，一边说一边看向罗建飞。罗建飞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不多久便睁开了眼睛。季夏连忙走过去：&ldo;飞哥？&rdo;罗建飞看见他，高兴得想笑，但是伤口实在是疼痛难当，那笑容还没洋溢到脸上，就变成了咬着牙根的忍痛，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季夏吓住了：&ldo;飞哥，怎么了？&rdo;罗建飞咬着牙根摇头。&ldo;很痛是吧？&rdo;季夏焦急地看着他肿得有些发亮的右腿，不能帮他任何忙，只能干着急。罗建飞鼻孔重重喷出了一口气，然后摆摆手：&ldo;不疼。&rdo;声音沙哑，如磨砂纸打磨过了一样，不过好歹能发出声音了。季夏看见他额上都渗出了密密的汗珠，赶紧拿来毛巾给他擦汗，罗建飞还在咬紧牙关忍痛，下颌因为用力都突出了。季夏心里难受得要死，他自己知道骨折的感受，他是一骨折就马上做手术的，手术后那两天，痛得是死去活来，罗建飞却还要忍受这五到七天的痛楚，然后才能做手术，这是一种多么难熬的苦刑。罗建飞深吸了口气，拿过毛巾给自己擦了一下，对着季夏笑了一下：&ldo;别担心，不痛。我能忍受。&rdo;特种兵生理和心理的承受能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比普通人强不少。季夏也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ldo;飞哥你上厕所吗？&rdo;罗建飞点点头。季夏将罗建飞的c黄头摇高一些，将他的枕头放在后背垫着，这才弯腰将c黄下的尿壶拿上来。罗建飞自己拿过去，塞进被窝里去。过一会儿又拿了出来，季夏赶紧接过去。张航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是他还是笑了一下：&ldo;谢谢你，老罗，害你也跟着受苦。&rdo;罗建飞摆了下手：&ldo;咱们是战友，要是当时是我中了枪，你也肯定不会不管我的。&rdo;什么是战友，战友就是你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会对你不离不弃的那个人。张航点了下头。季夏洗完尿壶进来，端了水来给罗建飞洗手，然后伺候他们两个刷牙洗脸。洗漱完毕，季夏拿出剃须刀：&ldo;飞哥，我帮你刮胡须吧。&rdo;罗建飞看见他手里的剃须刀，摸了摸自己扎手的下巴：&ldo;你买了剃须刀？我自己来吧。&rdo;季夏看着他：&ldo;还是我来吧，这没有镜子，你自己怎么刮？我帮你。&rdo;那边的张航看不下去了：&ldo;你们两个腻歪得！要么就赶紧的，刮个胡子而已，多大个事儿啊。&rdo;罗建飞瞟一眼张航，看着季夏无比期待的眼神，点了下头：&ldo;好吧。&rdo;季夏笑眯了眼，他兑了点温水，用毛巾先将将罗建飞的下巴打湿，然后给他抹上香皂，等待的时候，问张航：&ldo;张哥你要刮吗？&rdo;张航摸摸下巴：&ldo;好啊。你帮我？&rdo;季夏看一眼罗建飞，罗建飞面无表情，季夏笑起来：&ldo;张哥还是你自己来吧。&rdo;张航长叹一口气：&ldo;同人不同命啊。&rdo;&ldo;所以你也赶紧找一个。&rdo;罗建飞闲闲地说，找了就不用觊觎他家这个了。季夏憋住笑，对罗建飞说：&ldo;飞哥你下巴抬一下。&rdo;然后轻轻地给他刮胡子，罗建飞的胡须不是很密，但是胡茬很粗很硬，不像自己那么细软，&ldo;飞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刮胡子的？&rdo;罗建飞仰着头，任由季夏的刀片在自己下巴上刮动，直到季夏将刀片移开，他才说：&ldo;入伍之后。&rdo;&ldo;嘻嘻，我也是。&rdo;季夏用纸巾拭了一下刀片，一条腿跪在c黄上，俯身过去开始给罗建飞刮左脸的胡子。他的气息喷在罗建飞的脸上，弄得罗建飞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得伸出右手扶住了季夏的腰。季夏连忙将手上的剃须刀移开，小声地说：&ldo;飞哥，别乱动，一会儿刮伤你。&rdo;罗建飞用气声说：&ldo;我想亲你。&rdo;季夏的脸上一热，张航还在旁边呢：&ldo;乖乖别动，刮胡子呢。&rdo;罗建飞的手放在原处不动，张航那边其实也看不到，房间里很安静，一片暧昧的气氛慢慢弥漫上来，张航也察觉到了，把脸转向另一边不看，这种场合秀恩爱，简直太要不得了。季夏给罗建飞刮完胡须，整张脸清慡又干净，真帅，季夏差点忍不住就要亲一口了。他一边擦着刀片，一边说：&ldo;张哥，你刮吗？&rdo;张航说：&ldo;算了，不刮了，等我自己能起来了再刮。&rdo;季夏点点头：&ldo;一会儿我去买早餐，想吃什么？&rdo;罗建飞说：&ldo;昨晚的面条还不错。&rdo;季夏笑起来：&ldo;好，还吃沙县面条。张哥你呢？&rdo;说到吃，张航的肚子咕咕响了起来，他都三四天没吃过热饭了：&ldo;随便，不管什么，只要是热的就好。&rdo;季夏想了想：&ldo;那我也给你买一份面条吧，沙县小吃的碱面行不？&rdo;张航一想就流口水：&ldo;好！谢谢你。&rdo;醋与被醋季夏提着早饭回来的时候，唐中华已经在病房了，正和罗建飞的医生说着话。唐中华还是穿着昨天那一身，但是脸已经洗干净了，神色依旧憔悴，看得出又是忙活了一整宿没睡。季夏还没来得及说话，医生就开口了：&ldo;不是说不让带狗进来吗？吓到别的病人了怎么办？&rdo;季夏尴尬地站住了：&ldo;对不起，我一会儿就将它送到招待所去。&rdo;唐中华问：&ldo;飞电怎么没让战友带回去？&rdo;季夏说：&ldo;除了我和飞哥，谁也喂不了飞电，所以我把它留下来了。对不起大夫，它不会乱跑的。&rdo;唐中华也连忙说：&ldo;张主任，这是我们大队军犬班的军犬，服从性非常好，不会乱咬人。这条犬前阵子还去德国参加过比赛，拿了亚军的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