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精准踩中顾燕帆的雷点。
几乎他才说完,就被当胸一脚也踹飞出去,立时就吐出一大口血来。
如果说刚才那一刀还不够明显的话,现在这一脚就非常直白的告诉所有人这些年顾燕帆经营的羸弱形象都是假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尤其陈景铄。
装了这么久的人突然不装了,可不是什好兆头。
顾燕帆阴沉着脸,“要是不想活了,可以直说,不想要舌头了,也一样。”
如此暴虐的顾燕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
说好的弃武从文呢,这看着怎么牛劲这么大?
“小侯爷,于兄好歹是于国公府上的,还请适可而止。”陈景铄到底不能眼看着于星津丧命,忍不住出声。
“适可而止?”顾燕帆冷笑,“他说我家人的时候,怎么没听到陈公子劝他适可而止啊?”
“于兄纵使说错了话,也是你动手在先,难道小侯爷真的要在这里对北枭自己人大开杀戒吗?”陈景铄这话既是威胁,也是试探。
顾燕帆的反心已经显露了,陈景铄想看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态度。
于清欢腹部中刀,抽搐一会之后已经没有反应了,身下蓄了一大滩血迹,十有八九没活路了。
自己妹妹被人一刀毙命,做兄长的泄愤说几句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如果我说是呢?”顾燕帆索性露个底朝天,“如果我今天就是要杀了他们兄妹,你当如何?”
陈景铄能如何,这些黑袍人气势斐然,而且人数众多,浪涛山俨然已经成为顾燕帆的主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可能真为了于星津和顾燕帆拼命。
但还是之前的道理,这话不好说。
周子真有些看不过眼,站出来打圆场,他身量清瘦,说话温和,很适合调解。
“今日之事谁也不愿意看到,小侯爷何苦说这么多气话呢?”他给顾燕帆找了个台阶,又拉着陈景铄,“陈公子也休要多想,还是先找大夫吧。”
两边人都照顾到了,也算周到。
但凡顾燕帆不是想造反,机会顺着这个台阶下。
可惜,他就是乱臣贼子。
“谁说是气话了?”顾燕帆直接驳回周子真的话,“除了我不曾上阵杀敌,我顾家满门忠烈,容不得任何人侮辱。”
他指着现在还在地上挣扎,被一脚踹得爬都爬不起来的于星津,“谁敢胡说八道,都得付出代价,谁要阻拦,就拿命来挡。”
周子真不是看不出门道,而是尽量不想现在就闹起来,周家都等着他回去,他一点也不像死在这里。
“小侯爷,你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周子真强调,“顾家,满门忠烈呐!”
顾家满门忠烈,难道你这个顾家嫡子要造反吗?
“周公子这么清楚啊?”顾燕帆笑了,眼底寒意却叫人不寒而栗,“我也很想问问战死的英魂,他们看到今日的顾家究竟怎么想,我还有未尽的事要完成,不如周公子帮我下去问?”
他竟然不管不顾到连周子真都想杀,扪心自问在京城的时候周子真可从来没有像其余公子哥一样拉踩奚落甚至侮辱过顾燕帆。
如果说刚才还有人认为顾燕帆对于星津动手是雪往日之耻外,现在他们就已经清醒明白,事情远比想象中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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