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澈却相当震惊:“这样人传人,简直无异于瘟疫!”
他看着漫山遍野的树枝,彼此间分明没有任何区别,竟暗藏着能把人变成树的致死陷阱。
“岂不是现在随时都有人会遇害!”
他朝道长说道:“我们必须尽快超度它!”
他握起剑,右手的刺痛却让他再也不能像先前那样用力。
但仍然紧紧持剑向着光点指引的方向走去。
无端看不下去了,冲上去拉住成澈肩膀,“等等。”
“嗯?”
“你仔细想想,我们这样一个个溯源去找,很难找到真正的主干。”
他顿了顿,看着成澈右手,“而且风险太大。”
“倒也是。。。我们不知道这个旁枝的主干是否又是另一个旁枝。”
无端点了点头,“鬼怪祸世,全因执念。你想,如果后续遇害的人都是前一个遇害的人导致,那么恶鬼害的第一个樵夫,才是与它执念最相关的。”
“对啊!”
成澈恍然大悟,从衣襟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手札翻看,“失踪的每一人我都有记录。”
“第一个失踪的樵夫名叫王六,二十一岁。家住城南,砍柴为生。平日会在辰时将柴火卖给酒馆,报案的也正是酒馆。”
“竟是酒馆报案。”
无端皱眉。
“是。酒馆向王六预付了整整一月的定金,等了一天不见人就报案了。”
“家人呢。”
成澈翻了一页,“王六膝下无子,走失后家中便空无一人。邻人说王六妻子陈氏上个月回娘家探亲,便再没见她回来。平时经常能见到王六拿无子这事打骂妻子。。。也经常见到陈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再翻一页,“王六失踪后,我父亲便派人搜山,却一无所获。也派人去找了陈氏,可是除了王六,竟没人知道陈氏娘家在哪。”
无端听罢,若有所思,“陈氏。。。恐怕已经死了。”
“道长怎么知道?”
“我说过我算了所有死者的命数。王六命里克妻,且凶火旺盛,所谓回娘家,也是王六的一面之词。恐怕是已经被他活活打死了。”
“啊?居然有人会活活打死自己的妻子!”
无端抬眼看了一眼成澈,眼神是:人心险恶,成公子实在少见多怪了。
“你再想,一个樵夫,会如何处理尸体。”
“……”成澈沉默了,他不是猜不出,但实在难以接受,“樵夫知道山里许多人迹罕至的去处,樵夫什么时间进山出山都不会引起怀疑。。。他自然是把她埋在山里…”
“是了。她死后再反过来报复进山砍柴的王六,自然合情合理。”
成澈长长叹了一声,当真是鬼怪只害怨恨的人啊。
无端皱起眉头,“但怪就怪在,这恶鬼来势汹汹,在结界外都能有这功力,绝非陈氏这死了区区一月的小鬼可以办到。”
他抬起笔,依据目前所知画出一道白底青字符咒,“先试试罢。”
他将符纸抛向空中,弹指点燃,便有灰烬沉沉落在两人面前,呈一道笔直直线,“看来确实是她。”
“真是陈氏。。。”
“至少与她脱不了干系。”
无端解开身后的三清铃与拂尘,“诸多疑点,去结界问它。”
踏出一步前,他对成澈说道,“在这等我。”
成澈“诶”了一声,“你去哪?我也要去!”
可眨眼间无端便消失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