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月云看着已经修整得差不多的庄子,对刚采买回来的夏悠悠说:“今日带人打扫庄子,每个角落都清理过了,并未发现异样。也没闹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那闹鬼的事,怕是有心人故意传出去的吧?”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不让人来这个庄子呗。
“不无可能。”
夏悠悠采买了两个马车的东西,让人搬到庄子的仓库去。
接着又和翠月云把整个庄子都转了一圈。
那陶县令为养外室,倒废不少功夫,修建庄子的地理位置选得很好,而且用的也是青石砖做墙和地板,再加上荒废时间不长,打扫后又焕然一新。
夏悠悠选了个主屋,其他让翠月云安排。
人一多,人气驱散阴森感,庄子灯火通明,热闹不少。
翠月云和几个小娘子在厨房一通忙碌后,喊大伙儿过来吃饭。
大伙儿端着饭碗就说笑起来——
“这庄子可真敞亮。”
“那可不!这可是陶县令养外室的庄子,而且听说还养了好多个!
“养外室的庄子,他自个儿又常来,怎么能不做好一点,要不是被原配夫人发现,恐怕还能继续藏下去?”
“听说着庄子连仆人都四五十个,专门伺候五六个外室。”
“这陶县令可不是什么好人。外室有大半还都是看上人姿色强抢过来的!”
人群里,有个年长的阿婆拿着筷子,一脸神秘兮兮地说:“听闻有个云娘子,原先是在镇上开酱料铺的,和酱料铺老板那是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妻。那陶县令路过,去酱料铺一次,就瞧上云娘子了,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逼迫酱料铺小老板和云娘子和离……”
“呀,这事我也听过!”
又一个壮年男子嘬了一口排骨汁,说:“那小老板姓白,被迫和云娘子和离后,被逼得跳湖自杀啦!就是那不远处明镜湖!”
“对。那云娘子知晓后,天天以泪洗面。”
阿婆继续说道:“听庄子上伺候的婆子说,云娘子眼睛都哭瞎了,几次跑出去跳湖殉情,但都被拉扯了回来。不久后,她怀上了。婆子劝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这般轻易寻死的。”
壮年男子接茬道:“不错。不过这外室到底不好当,这不,没多久原配夫人不就发现了这个地方?”
“陶县令那原配夫人可是个厉害人物!发现这个庄子后,不动声色,把仆人们一个个都弄走。再带了一大群人闯进庄子。陶县令还在怡红院温柔乡里,这边,他的外室,还有外室肚子里的孩子,就全遭了原配夫人的毒手。”
阿婆吃完饭,立马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这男人啊,做了官真是了不得。除了几个外室,原配夫人手底下还管着十几个妾室!难怪原配夫人如此气恼了。分明家中有贤妻美妾,陶县令总不满足,还要养外室,搁哪个原配夫人身上会忍下这气的?”
有人忍不住问:“那这云娘子,最后也被原配夫人害死了吗?”
阿婆:“死了,这庄子里养的外室都死了个干净。沉湖的沉湖,活埋的活埋,还有给活生生吊死的,总之原配夫人气急之下,是没留半个活口的。”
众人听到这话,唏嘘不已,莫名又觉得偌大的院子森冷起来,仿佛有阵阵阴风吹过。
都有人开始发抖了,“那外室都死在庄子里的,不会阴魂不散吧?”
话音落下,哐啷一声。
夏悠悠将刚采买回来的铜面盆扔在地上,同时又拿出了一大叠祭奠用的纸,对大伙儿说:“不管有没有冤魂,先烧纸表示下敬意。”
她将纸洒在铜面盆里,点火。
一簇火苗燃起,欢快跳跃,散出的阵阵热气驱散众人忍不住浮起的鸡皮疙瘩,都双手合十,嘀嘀咕咕念叨起来——
“小娘子们冤有头债有主,真要报仇可要找对人啊!”
“那陶县令和原配夫人不是因为官落发配边塞了吗?”
“对啊!听说边塞苦寒,大部分囚犯走半道人就没了。小娘子们的仇人死了吧,小娘子们就别执着弥留此地了,快快去地府寻仇人,找阎王爷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