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容见劝不下他,飞身出了龙舟,凌虚漂浮在空中,朗声道:&ldo;禀告盟主,弟子只是送几个朋友离开,并不曾打算叛逃至魔域。这就准备回转潋山。&rdo;
此时孙管家却忽然凑过来,惶惑不安低声道:&ldo;少主,此举怕是不妥,来的可是有许多元婴修士。&rdo;
覃云蔚道:&ldo;元婴修士怎么了?&rdo;
孙管家喃喃道:&ldo;元婴修士非我等所能敌……&rdo;
一声轻笑悄然传来,覃云蔚身边忽然凭空多了个银袍男子,闲闲道:&ldo;我师弟说得对,元婴修士怎么了,很稀罕吗?&rdo;
此人身躯高挑峻拔,脸上覆一张碧琉璃面具,他一只手闲闲搭上覃云蔚肩头,侧头看看孙管家,双目璀璨晶莹,偏又如寒星沉潭般埋得极深极远,从水底透上来隐隐星光,随着水纹荡漾闪烁。
孙管家突然心中一沉,此人闲凝眄间,目光却逼得他身躯僵硬呼吸困难,支吾道:&ldo;是,是,不、不、不稀罕。&rdo;
覃云蔚眼角微微一抽,沉声道:&ldo;大师兄,你无故吓他做什么?&rdo;
那人慢吞吞笑道:&ldo;我就说了一句话,怎么就吓着了他。好吧,我不再多嘴,我看热闹总可以吧?&rdo;
大师兄三个字出口,孙管家老脸煞白,忽然想起了此人真正的身份,忙踉跄退开。
玉螺洲那边,程驿眼光不经意地从韩绻身上扫过,末了定在方锦容身上,目光冰冷:&ldo;你说你没有叛逃,然而这个,这个,&rdo;他指指庄霙和龙舟,&ldo;这都是些什么人?有一个正经的么?&rdo;
方锦容不觉得龙舟上的人有什么不正经,但庄霙这半人半鬼的却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他不惯扯谎说不认识,只沉声道:&ldo;晚辈这就随着盟主回转潋山,接受惩戒。我这几位域外朋友,便让他们自去了吧。&rdo;
程驿道:&ldo;你既然知错,回去后我自会手下留情。只是还有一事,&rdo;他忽然转头盯着韩绻,&ldo;我闻听有人冒充我的子嗣在外招摇撞骗,这却是从何说起?&rdo;
韩绻闻言再次怒从心头起,控制不住身躯微微发抖。他数天前在翥凤山庄才恢复了容貌和修为,在这之前除了方锦容,从未主动向任何人透露身世。而在这之后经过方锦容一番劝说,也咬牙认下了自己这新身份,决定以后一直姓韩,再也不沾惹他程家一丝半毫。而程驿却是从何处听来的自己在外招摇撞骗,这明明就是欲加之罪而已。
方锦容已经出言反驳:&ldo;并无此事,盟主估计是听信了传言。若无别事,我们这就折返。&rdo;
程驿不肯罢休:&ldo;世间修行之小辈甚多,多有想与我攀亲扯故的,若是想做我的弟子,也未必不能商量,在外散播谣言却是不好。&rdo;尔后抬手遥遥指着韩绻:&ldo;你让那人过来。&rdo;
方锦容道:&ldo;他并没有,盟主您误会了。&rdo;
程驿怒道:&ldo;让他来!&rdo;
他如此逼迫方锦容,韩绻平日胆量颇足,然而今日见了自己亲爹,在程驿多年积威之下,一腔愤懑之意竟是半点发泄不出,只在心中汹涌澎湃,憋得脸色乍红乍青。忽然肩上一沉,覃云蔚搭了一只手上来,在他耳边低声道:&ldo;你想打就打,无须压抑你自己。&rdo;一股灵力传递过来,与他自身真元之气混在一处。
韩绻一咬牙挺身而出,朗声道:&ldo;程盟主,我姓韩名绻,授业恩师乃是染衣谷韩赫前辈,与你并无半点干系,也从不曾自认是你的子嗣。况且世人相传令郎的金丹在桫椤海之战中被打碎,我的金丹却还在体内!程盟主若是不信,我……这就证明给你看。&rdo;
他本想击杀一名金丹修士给程驿点颜色瞧瞧,已经瞄准了最左侧一辆天车里那名驾车的金丹修士,不成想覃云蔚又道:&ldo;要打就越级打。&rdo;
韩绻有他真元之气加持,底气大足,立时转移了目标,突然祭出一把淡红色灵剑,剑气斜劈而出,剑锋化成一朵莲花倏然开放,迎风变得硕大无比,凌空疾刺而下,瞬间将左侧第二辆天车中那位元初修士包裹其中,连人带车绞了个粉碎。尔后拈花化为一道流光回到韩绻手中。血肉腥风在空中炸裂,四散飞扬。
覃云蔚问道:&ldo;用不用再来一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