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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小偷吗？&rdo;姜衿重重吐了一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晴，通红的眼睛泛着骇人的光芒，一字一顿道，&ldo;我做贼了吗？我拿了妈妈的镯子吗？&rdo;姜晴没说话，目光极快地扫了一眼电脑包。姜衿又弯腰去拉拉链。&ldo;姜衿。&rdo;晏少卿从身后一把握住她胳膊。姜衿身子僵硬了，眼眶里的泪水不要钱地往下落。为什么？为什么总让他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为什么总让他看到这样不堪屈辱的自己？为什么总让他看到这样浑身是刺，咄咄逼人的自己？&ldo;放开我，晏哥哥你放手。&rdo;姜衿喘息着说了一句，喉头哽咽，好像下一秒就能断气。晏少卿垂眸看着她，终是松了手。姜衿执拗地拉开了电脑包，拿出电脑，将空空如也的包砸进了姜晴怀里，厉声道，&ldo;找啊，把玉镯找出来给大家看。&rdo;&ldo;我没说什么啊！&rdo;姜晴也委屈起来，直接将包放回去，楚楚可怜地低下头，声音哽咽。姜衿立在原地急促喘息。晏少卿弯了腰，拿了她的包，将桌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往进装，像电影画面里的慢镜头。逐渐地，抚平了姜衿一腔怒火。她握紧的拳头慢慢松了开，纤细白皙的手指因为太用力，指关节都泛红，带着火辣辣的痛感。姜衿扭头和张倩对视。&ldo;张倩。&rdo;一句话从樱唇里吐出，冰冷刺骨。&ldo;我，&rdo;张倩怯懦地看了眼楚玉英，六神无主道，&ldo;我没说二小姐是小偷，我就是看见她去主卧了，真的。&rdo;&ldo;可是妈妈的玉镯不见了，&rdo;姜衿冷笑道，&ldo;你那么紧张，胡乱指证我，不就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吗？&rdo;张倩死死咬着唇，说不出话来。一头雾水。她分明放了镯子进去，怎么会没有？姜衿激烈的反应让她都后怕起来，不敢再说话。&ldo;还有，从我去了晏哥哥那边你就监视我，悔不当初她有预感。楚玉英的镯子，应该就在她包里。可姜衿怎么发现的？尤其她什么时候将玉镯放进她包里去，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也根本没办法想通。&ldo;打开。&rdo;楚玉英也看出她不对劲，快走一步到了她跟前，直接从她手里扯了包，一把拉开拉链。脸色一变。楚玉英伸手进去，掏出一个玉镯和一串珍珠项链。玉镯是她的，项链她也有印象，是她亲自买的，姜衿去晏家那一天就戴在脖子上。&ldo;好啊你！&rdo;楚玉英一脚踹了过去。&ldo;不是我。&rdo;张倩被她高跟鞋踹得面色扭曲，弓着身子坐起来，惊慌失措道，&ldo;我没有，真的不是我，夫人不是我！&rdo;&ldo;不是你是谁？&rdo;楚玉英气急败坏道，&ldo;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还妄想诬陷衿衿，你在想什么？她性子刚烈，和我们吵一架就甩手出走是不是？正好替你遮掩！&rdo;&ldo;什么东西！&rdo;楚玉英又是一脚，踹在她肩头。&ldo;真的不是我！&rdo;张倩泪如雨下，慌乱无措地看向了姜晴。姜晴也紧张起来，瞪她一眼，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却微微动了下，指尖飞快地搓了两下。是钱……如果说出真相，她免不了人财两空。姜晴呢？她依旧是姜家大小姐，也许因此免不了一顿斥责厌弃，可她最会拐弯抹角地说话，又得楚玉英欢心，指不定没几天这件事就此揭过。她不能说。说了连这最后一道保障也没有了。那几万块，肯定更是不可能带出姜家的。张倩紧咬着唇，流着泪，深深低下头去，忏悔道：&ldo;夫人我错了。弟弟要上学，我妈非要我拿钱，我也是迫不得已的。&rdo;&ldo;混账东西！&rdo;楚玉英气得直哆嗦，&ldo;我们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每个月大几千你还不满足？真是气死我了，偷到我头上来了，啊！&rdo;&ldo;行了行了。&rdo;姜煜拉了她一把，朝边上道，&ldo;吴妈，过来过来，先把她带下去，一会再说！&rdo;&ldo;哎。&rdo;边上踟蹰许久的吴妈连忙上前，拉着张倩的胳膊去了保姆间。室内总算安静下来。楚玉英转个身将项链塞到姜衿手中去，呼出一口气，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拍着她手背安慰道：&ldo;小张在家里好几年了，是妈妈不好，错信了她，别委屈，啊。&rdo;&ldo;我以为至少会有一个人帮我说话。&rdo;姜衿却是没看她，抬眼看看边上的姜煜，又看看姜皓，低头道，&ldo;真的。我以为至少会有一个人相信我。&rdo;&ldo;你这孩子……&rdo;楚玉英还想说什么，姜衿直接抽了手。转身看向晏少卿，轻声道：&ldo;晏哥哥，走吧。&rdo;&ldo;衿衿。&rdo;姜煜连忙唤一声，哄劝道：&ldo;爸爸也是一时糊涂，别难过。爸爸保证，以后肯定相信你。&rdo;姜衿看着他笑了笑。姜煜人到中年，却仍旧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只觉心酸悲凉。他这女儿才十九岁，高中刚毕业，比姜皓也就大了三岁而已，性子却罕见的倔强，又刚烈又柔韧，让人心里发慌。她到姜家前几天，他分明从她眼睛里看到过期待的。她从小没有爸爸，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原本有期待和亲近，就刚才下楼的时候，也好像发自内心地和他说笑，像个乖女儿。可这一刻--他好像听见&ldo;砰&rdo;一声响。她原本敞开的心门重重关闭了，变得冰冷而僵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父女之情，也在他刚才的犹豫和怀疑之后荡然无存，销声匿迹。姜煜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