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纹蛛网一般裂开的声音,愈发让她想要在那渐渐铺开裂纹的冰面上轻轻旋起脚尖。
她凑得很近,吹起男人垂落的额发:“教教我,兰洛斯。”
他黯着眼,说:“好。”
嚓咔——
汹涌的偏执,将沉稳万年的碎冰淹没。
莉莉安松开手,甲虫爬到她的指尖,视线却虚虚落在圣骑士长的身上。
银制盔甲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尽管所有的坠链都被取下来,这一身也显得生人勿进。
她从未见过兰洛斯不穿制服的模样。
“一直要穿着吗?”
她很久很久以前,也这么问过,只是单纯的好奇圣骑士为什么永远肩披银甲。
但现在,这句话,暗示的意味太重。
兰洛斯沉默着卸下盔甲。
倒三角形的腰线条流畅开阔,脊背肌肉纹理欣长。
“兰洛斯。”
温顺的少女只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安:“这样的我,还是精神纯净的么?”
“堕落的是我。”
兰洛斯叹息:“莉莉。”
她的心……
没有感情,永远冷清。
不,她没有人类的心。
只有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沦陷。
陷落到分开的两侧中,无边际的黑暗里,并且,甘之如饴。
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其自然。
他想要逃离,却听见一声。
“难受,兰洛斯,帮帮我。”
……
少女纤细的手指抓住绒毯,指节攥得发白,复又松开,偶尔溢出轻微的气音,带着潮意。
乖顺、安静。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之后,她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一声压不住的,小猫似得低吟,兰洛斯抬起脸,下巴被水润得青涩,看见浅紫色的眼睛乖巧地注视着他,这才心里安稳下来。
黄昏交班的时间已过,长廊尽头的议论声没停。
“是什么样的好手段才能黏着兰洛斯大人。”
“也许是那方面的好手段也不一定呢,圣女不也是伺候人的,光明的疗愈,呵,假惺惺得很,真有那么好为什么平民不能得到祝福……”
“这么晚还待在一起,懂的都懂。”
声音落在莉莉安的耳里,逐渐变得缥缈,她微微皱眉。
人们总是宁愿相信他们一厢情愿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