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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页(第1页)

“这个男人我要了,一辈子就爱这一次。”kev停住了脚。房灵枢不敢看他,只是抓紧了他的手:“你不来中国,我可能永远不会把这个话说出来。可是前天夜里,从生到死,死而后生,我怕现在不说,以后会来不及。”kev静了很久,他忽然伸手把房灵枢拉在怀里。“灵枢,你是不是害怕?”刚才房正军发现了,邓云飞也发现了,所有人都发现了,只是不肯说出来。房灵枢只是轻微脑震荡,但他出现了很明显的逆行性遗忘。在洪庆山里发生的事情,有些情节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之前公安局作的部署,他也记差了许多。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房正军和邓云飞都心中一凛——也许是梁旭那一拳所致,也许是他在车内颠簸时意外撞伤,总之对于一个博闻强记的人来说,忘记事情是极其痛苦的体验。“暂时性的。”kev不说话,房灵枢自己找借口:“过段时间就好了。”这就是他充电的理由,kev心想,他心里一定怕极了。三刀刺伤,再加脑震荡,作为刑侦工作者,邹容泽理解房灵枢的心急,但作为医生,他恐怕也要严厉地说一句“你该休息。”“或许你应该卧床静养。”kev踌躇道:“如果恢复不当,也许会对你的记忆力造成永久性的损害。”“等不了。”房灵枢摇头:“梁旭等不了,死去的受害者也等不了。”他扬起脸,祈盼地望着邹先生。kev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你是要我帮忙说话,让你父亲同意你出院办案。”房灵枢卖萌地跟他眨眼。“这不行。”邹先生断然拒绝:“长安警方这么多人,并不缺你一份力量。你多躺几天,也不会影响大局。”这话说得违心,现今最了解嫌疑人的就是房灵枢,对整个案情掌握最多的也非他莫属。如果房灵枢中途休场,那就真是移山少了千斤顶了。房灵枢不跟他争辩,只是泪眼汪汪地看他。骚操作,嘤嘤大法,邹先生受不了。“我的天,你不要哭。”越说房灵枢还就哭出声了:“不嘛,你帮我嘛!”他脸也不要了,干脆放声大哭:“我就是傻了那不还有你的脑子吗!你都不帮我!”行了,行了,邹先生投降:“好吧,只是你父亲对我的印象要跌到谷底了。”他拍拍房灵枢的屁股:“至少下午要遵医嘱,我陪你睡觉。”房灵枢满意了,房灵枢立刻暴雨转晴:“睡个蛋,我们先回病房,我想把卢世刚死前的时间线理一理。”邹先生只有挠头——明知道他哭是骗人的,可你还是得哄,这特么就是爱啊。次日,房灵枢和kev去二楼病房探视罗晓宁——他现下被困在医院,无论警方还是院方都不同意他出院,能做的,也只有跟小白兔谈谈了。闹人归闹人,邹先生也不是万能的。院方得了公安局的嘱咐,对房灵枢严加看管,唯恐他逃窜出院,所以今早房灵枢学乖了。他先教kev去外面弄了一套新衣服回来——邹凯文太高,他的衣服房灵枢没法穿。两个人伪装成探病的亲友,完美骗过护士的监视。“他是个智力残障,跟小孩差不多,你顺手带个小礼物给他。”kev奉命照办,他没拿鲜花也没拿水果,轻轻巧巧地,他提了个吉他回来。房灵枢惊喜万端:“这个挺好。”kev笑道:“服装店旁边就是乐器店,我知道你去探视罗晓宁,一定不会以审讯的方式接触他,他是智力残障,音乐和游戏能让他降低戒心。”房灵枢瞧瞧那把吉他,琴头上镌着paulreedsith。“……这他妈是镇店之宝吧?”房灵枢咋舌:“你是不是有奢侈品强迫症?”这家是做电吉他出名,民谣吉他倒少见,kev一向是买东西不肯将就的人,房灵枢对吉他所知不多,只是单摸琴身上细腻的木料,就知道这家伙不便宜。上万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是小几万还是大几万,这可真是“小礼物”。“我说拿一把最好的,他就挑了这把给我。”kev自觉办事得力,他很满意:“代你送礼,当然不能有失你的身份。”“我有什么身份?!”“我的夫人。”kev理直气壮地答他。罗晓宁见他们进来,也是一瞬间的惊喜——他不认识kev,但吉他显然吸引了他的目光。房灵枢笑嘻嘻地从吉他后面探出脸:“小白兔,好点了没?”罗晓宁看见房灵枢,眼神又黯淡下去,那神色是一分一分冷下来,他闭上眼,不说话。kev之前问了医生,罗晓宁是创口感染,加上受惊过度,暂时不能出院。手铐把他铐在病床上,洗漱进出都有警察看管。房灵枢提着一袋樱桃过去:“樱桃吃不吃?又大又甜!”小白兔不肯理他,赌气装睡。房灵枢又撩他:“你看这个大哥帅不帅,比你梁大旭哥哥如何?”kev只是笑,他走去窗边调弦。罗晓宁闭着眼,怎么问都不动。良久,房灵枢见他眼角流出泪来,他原本就瘦弱,缩在枕头里也不出声,只是掉泪,看着实在可怜。房灵枢不好说什么,轻手轻脚把他眼泪擦了。罗晓宁这两天备受惊吓,警方对他的态度并不和气,院方劝阻之下才停止了审讯。他悬心梁旭安危,又得不到任何消息,因此恶恶相循,越弄越坏,面上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房灵枢拿樱桃逗他,他躲进被子里。“你把哥哥打死了。”他从被子里恨恨道:“我也一起死。”“他没死,跑掉了。”房灵枢坐下来:“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把哥哥劝回来。”“你骗人。”罗晓宁噙着眼泪,眼闭得更紧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打死我吧!”“……”这是什么智障的逻辑,你哥哥跑了,所以你什么都不说?你说点儿什么又关他屁事呢?kev在窗前随手拨动琴弦,房灵枢和罗晓宁都听不出他弹的是什么调子,只是都觉得好听,是一点西部原野的风情,散漫的、又很柔情。像无缰的骏马轻轻踏过荒原。病房里多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忧伤情绪。“晓宁,梁旭跳车之前,你是醒着,还是昏迷?”话问得尖锐,但房灵枢是出于一片善意,如果罗晓宁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凶手,那房灵枢就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罗晓宁伤了人,该负的责任法律不会宽宥,但他是凶手的儿子,这种良心的谴责,可有可无。他已经是个残疾人,无谓让他多受良心的责备,更何况梁旭和他有血仇,这实在太残忍了。罗晓宁眼睛睁开了,他不说话,眼神很警惕。这应该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那他恐怕早就要寻死觅活。房灵枢在心里叹气,自己可能是真傻了,简单的逻辑推理也这么迟钝。“你哥哥临走之前,托我照顾你。他说让kev把你送去美国,在那里,你会得到治疗。”罗晓宁像只防狼的兔子,缩在被子里,疑心重重地看他。“哥哥去哪了?”好一会儿,他从被子里伸出半个脑袋:“你不要骗我,你骗我,还打我。”房灵枢无奈道:“我打你是我不对,我现在跟你说的话,如有一句谎话,我立刻天打雷劈。”他抚一抚罗晓宁印着疤痕的额头:“晓宁,你认真想想,还记不记得你爸爸叫什么名字?”罗晓宁眨着眼睛,想了半天,他又哭了。“别哭了,眼泪流脖子里又要感染。”房灵枢拿过纸巾,小心给他擦干眼泪:“想不起来也别着急。”罗晓宁是真的想不起来,幸而他傻,所以也猜不出房灵枢的问题和梁旭有什么关联。如是常人,早该起疑心了。房灵枢给他擦眼泪,他自己也伸出未铐的那只手,用力抹掉泪痕。他胳膊上还残留着淤青,房灵枢看得分明,就手一把抓住:“这是怎么回事?警察打你了?!”他是故意这么问,警方是不可能暴力问询的,梁旭也不会殴打罗晓宁——打人的,要么是卢世刚,要么是罗晓宁的祖母。罗晓宁犹豫了半天,他摇摇头:“不是警察叔叔。”“是给你钱的叔叔,还是你奶奶?”问到“奶奶”两字,罗晓宁眼神瑟缩了一下。这就是答案了。房灵枢不再追问,kev见他两人不说话,便抱了琴走来,也在床头挨身坐下。罗晓宁只觉得一阵香气袅袅袭来——他没见过这么香的男人,但是又不令人觉得讨厌。他活像一朵大玫瑰,健壮又芬芳,样貌也英俊,罗晓宁给他温润生辉的眼睛一看,心里不自觉地有了两分亲近的意思。“boy,你哥哥是去打坏人了,他要做中国的avenrs。”邹先生款款动听地开了口,他声音极是悦耳,蓄意温柔之下,简直和哄孩子没有两样:“但中国不允许有avenrs,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冒险——你祖母虐待你,我们怀疑他要制裁你的祖母。”话说得不中不洋,房灵枢在一旁翻译:“你哥哥要做复仇者。你奶奶把你打成这样,你说你哥哥会不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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