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涵性子直,直接问:“不知娘娘有什么话想提点嫔妾?”
贤妃搁了瓷盏,面色凝重道:“本宫听说,过阵子谢嫔的母亲要进宫?”
这事儿刚刚媛姐姐才派人过来传话,说是皇上准了她的请求,谢芷涵不妨眼前人知晓得如此快,颔首点头:“回娘娘,是的。”
“进宫不足半年,谢夫人便可以进宫来探视你,真好,本宫还是去年命妇进宫拜见皇后时才见过母亲。”
谢芷涵听出她语中的羡慕,倒有些同情,“今年还是能见着的。”
“命妇拜见时的匆匆一面,与奉旨特地进宫的区别,谢嫔难道会不明白吗?”贤妃抬眸。
谢芷涵讪讪道:“是嫔妾之前托媛姐姐求的恩典,她在京中没有亲人,唯有我娘这个姨母,皇上是疼爱媛姐姐。”
“玉婕妤生在杭州,同你母亲情分自是不深,想来还是为了你。”
谢芷涵颔首,笑得与有荣焉:“我们虽是表姐妹,但感情胜过亲姐妹,我想念娘亲了,媛姐姐自然不舍得见我难过。”
“明明是同日进宫的,说到底还是谢嫔你先承的宠,如今风头却都是玉婕妤的。”
“贤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谢芷涵板起脸,露出不高兴,“在我眼里,媛姐姐得宠与我自己得宠是一样的。”
贤妃惯会观人脸色,当下适可而止,改言道:“谢嫔不必多想,本宫没有他意。本宫知道你和玉婕妤感情要好,是来提醒一句树大招风的道理。你们是刚进宫就得宠的,像你媛姐姐那样,自xiao便是受尽褒扬的大家闺秀,从来都顺风顺水没经历过挫折,她今日的盛宠虽然好,但锋芒毕露未免也会招人嫉妒。”
谢芷涵望着她,狐疑反问:“娘娘这些话,怎么不亲自与媛姐姐说?”
贤妃就拉过了她的手,“本宫父亲与谢嫔你的父亲同在兵部任职,自然是想着提点你几句,她苏氏说到底同本宫有何干系?若非看在你的颜面,这几句话本宫又怎会说?”
“娘娘好意,嫔妾替媛姐姐谢过了,不过媛姐姐素来有分寸,我相信她。”谢芷涵抽出手,答得不苟言笑。
贤妃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闷声道:“这宫里,多少妃嫔有过身孕,最终生下孩子的不过就秦妃一人。就是秦妃,也是因为有贵妃娘娘做依仗才能平安生下玲珑公主。”
谢芷涵听了满脸肃色,直白反问:“娘娘此话是想告诉嫔妾,会有人对媛姐姐不利吗?”
贤妃不置可否,竟是直接起身,“这事儿,就得谢嫔自己去推敲了,这宫里多得是陈年无宠的妃嫔,谁都见不了别人好。”
谢芷涵跟着起身,“娘娘您到底是何意?”
“得空的时候,请了你媛姐姐,来本宫的延禧宫。”她说完,直接说还有事便要离去。
谢芷涵满心狐疑,神色渐凝。
贤妃走出长春宫后,想起方才在殿内所见的情形,不由回忆起前阵子夜里撞见谢芷涵慌张急切的模样,心下生疑,同身边东银说道:“你且去查查,谢嫔这阵子都在做什么?年轻轻轻的,又刚进宫,正是心高气傲的时期,我就不信她这么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