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阁雪名凰带着兰息染回到了房内,将云挽卿安顿在床上,身上盖的红衣更显得那脸色苍白如纸,透明的好似要消失一样,兰息染眸色一暗,不禁伸手抚上了云挽卿的脸,“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雪名凰闻言一震,动作在一瞬间僵住。顿了顿,兰息染回过神来收回了手,触及到那湿透的衣衫上迟疑了,帮她换衣服?还是……看到兰息染缓缓伸手抚上云挽卿的衣领,雪名凰蓦地开口,“我去叫张婶来照顾阿卿。”兰息染的动作停了下来,回首望去已看不到雪名凰的身影,只听到那极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视线落在床上的人身上,不禁握紧了双手,“小家伙,你跟凰就已经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们真的已经相爱了么?”如果是别人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人带走,但这个人偏偏是雪名凰,他的朋友,他的知己,原以为此生她只会面对一次这样的抉择,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二次,他们三个究竟怎么了,怎么会为了同一个人丢了心?云挽卿,你果然是个迷惑人心的妖精么?片刻之后,张婶到了房间,兰息染见状与雪名凰一同出了房间师父,。下了楼,两人不约而同的朝河边走去,月色如水,将夜色笼上了一层银色轻纱,夜正安静,而整个天外天却因为不速之客的到来喧闹不已。两人沉默的走了很久,谁也没有先开口。玉岫烟跟了一截便失去了耐心,懊恼的靠在了树干上。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比赛谁的沉默时间更长么?想偷听一下都这么难,原以为能看到两人大吵一架或者打起来呢?没想到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两个武功高强不是更因为冲冠一怒为红颜,打个天昏地暗么?这样算什么?这样的沉默没逼死对方,倒是先将他逼死了,早知这样他不如去竹阁将云挽卿弄起来呢?真是无趣。微风拂面,清新的湖水味夹杂着花香随风而来,兰息染终于开口,“就打算这样一直沉默么?我们之间,不,我们三人之间应该好好谈谈。”“是应该好好谈谈。”雪名凰敛眉,“如今的局面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我还有很多疑问。”兰息染转头,“我也与很多疑问,那一人一个问罢,我先来,云挽卿她真的失忆了么?”失忆?雪名凰一怔,“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确切的答案,在我救了她之后她便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连圣大夫也说她是失去记忆了,但是圣恩告诉我她并没有失忆,我还没来不及问她。”他居然已经知道阿卿失忆的事了,看来是圣恩告诉他的,这家伙还嫌不够混乱么?“圣恩是谁?”兰息染凝眉师父,。“圣恩就是你方才跟我们一起从澐涧回来的那个人。”雪名凰解释道,看来圣恩在外面也隐了自己的名字。“你说的是玉岫烟?他怎么知道云挽卿没有失忆?”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暗,那家伙看起来诡异狡诈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一直围在云挽卿周围,到哪儿都能看到他怎么看怎么碍眼!玉岫烟?这是圣恩在外的名字罢?雪名凰诧异的扬眉,解释道,“是圣恩在成亲前告诉我的,他说阿卿认得出他根本没有失忆,她是在骗我,但他也不知道阿卿要假装失忆的原因。”“好,我知道了,换你了。”兰息染倏然眯起了凤眸,假装失忆么?那丫头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假装失忆就能忘记过去个别人成亲了么?他倒要看看明日醒来之后她要怎么跟他继续演戏。雪名凰立即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兰息染闻言一怔,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如果我告诉你在书院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呢?那时我还以为他是男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我知道我爱她。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她,已经承受过一次,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我很清楚她在我心中的位置,这次她坠崖也让我看轻了很多事,我可以接受的东西你未必能接受。”“这话……是什么意思?”雪名凰明显的感觉到话中有话,什么叫他可以接受的东西他未必能接受?什么叫已经承受过一次?他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月色下那双眸中的幽暗与疑惑一览无遗,兰息染才惊觉原来雪名凰也会有这样的眼神,有一日这个清逸如仙的人也会为情所困,但他只知道云挽卿是云挽而已。顿了顿,才道,“我这样问你罢,我们都不能放手,你能接受我的存在么?”“接受你的存在?你的意思是……”雪名凰不可置信的扬眸,眸中满是震惊,“这……这……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一个女子怎么可以拥有两个夫君?这……”“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曾经我也接受不了,可是这次我以为此生我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在生与死面前,我才知道什么都不重要,人生短短的数十载,若没有心爱的人相伴又有何意义?”兰息染勾唇,半眯的凤眸中流动着淡淡的幽光,“也许你会觉得我疯狂,但爱到深处你便会明白我此刻的感受,我没有跟你说笑,这是事实,已经存在的事实师父,。”“你……”望着浅笑的人,雪名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对上那双震惊的清眸,兰息染轻轻挑眉,“如果你接受不了就注定要放弃,不管你能不能放得了手,放得下心。我曾经也想一个人独占她,但纠缠到最后只是让自己痛苦,我现在想通了,开始尝试着接受。虽然我说服自己,但还有些困难,今晚刚听到你们要成亲时我还是没能控制住占有欲。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只看你怎么想,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罢。”语毕,兰息染转身离去,徒留雪名凰一个人站在湖边,月光洒下的影子孤单的投射在湖面上。靠在一旁树干上的玉岫烟听到此处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天哪!他是不是听错了?兰息染那家伙居然说要开始接受一妻多夫?他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心思,真是太恐怖了!他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样的对决,弄了半天倒成了劝导大会了,而且还是在劝自己的情敌……不行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老天爷怎么就那么不公平啊,对那丫头太好了罢?他不旦得不到爱的人,如今想看个戏也不让他看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兰息染回到房间的时候房内已经没人了,云挽卿安静的躺在床上,换上干净的衣物睡得正香,脸色也比方才的苍白好了许多,看来蛊毒已经完全平息了,走到床边看了一会儿,便和衣在床边躺了下来,将身旁的人揽进怀里,淡淡的馨香冲入鼻息间,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小家伙,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牺牲,你要怎么报答我呢?以身相许?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师父,。”顿了顿,自己先笑开了,长途跋涉加上紧绷的情绪,这一刻陡然间放松下来便感觉到了疲惫,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翌日一夜的休整让云挽卿终于恢复过来,刺目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纱穿透进来照射在脸上,斑驳的光影浮动间终于从沉睡中渐渐清醒了过来,长睫轻闪终于张开了眼睛,视线从迷蒙到清晰,看清了帐顶的云绣不禁微微蹙眉,这里是竹阁?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怎么回来的?昨晚她似乎见到了那只狐狸,是她的幻觉么?可是她怎么觉得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那时候她都已经糊涂了,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啊?不对!她现在好好的躺在这儿一点事没有,那就说明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了!那只狐狸真的来了!一惊便一跃坐起身来,这一动才感觉到异样,腰间竟有一条手臂滑落下去,云挽卿反射性的低首,一眼便看到了那幽蓝的衣袖,顺着衣袖望去,果然是那张脸!而且他居然就躺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