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忽然抓住李纯元肩膀,把他扳过来面朝自己,问道:
“是谁开的车?”
李纯元死去两天了,七魄削去其二,此时回归身体,已然忘却许多事,只知道痛和冷。
但对当天的记忆依然存在。
他答道:
“不是我啊……”
说出这话,他眼睛仿佛清明些许,转向李老太太,不舍道:
“妈,我不想走,下面好冷。”
“不走,我们不走,你好好的,我们哪也不去!”
“妈,妈,妈……”李纯元一声又一声叫着,“我好害怕……”
他声音渐至微弱,最后几不可闻,脑袋慢慢落在李老太太肩膀。
“儿啊!”
赵建国看向香炉,发现那柱香还剩一半。
伸手去摸李纯元手腕,皮肤冰冷,没有脉搏跳动的迹象。
实际刚才扳他肩膀,便趁机触碰脖颈动脉。
这是个死人。
李纯元重新死了。
过了许久,大槐树下人少了许多,剩下几个没一开始那般慌张了,好奇心战胜恐惧,又重新凑过来,但只敢站在灵堂外远远观瞧。
“快来人啊,赶紧装棺下葬了!”
李兆明又冒出来,招呼还看热闹的人过来。
但没人动。
“一人二百,快些!”
有几个心动了,却摇头。
“五百一人,大家乡里乡亲的,这么多人一起,还怕什么!”李兆明加钱。
十几个人走了出来,来到灵堂内。
他们七手八脚,畏畏缩缩靠近,李兆明在旁边连连催促。
忽然一个人挡在他们面前。
“现在不能装棺。”
是赵建国。
李兆明看见他,并不在意,这个人跟吴政来的,他刚才问了其他人,都没见过。
“别挡道,这是我们槐庙村自家的事情。”李兆明厉声说道。
李纯元居然诈尸了,或许没死透,还说不是自己开的车。
这证实他的猜测,苗池他们做了手脚,要把李纯元弄死掩盖真相。
现在只有把他埋进土里,一百万才拿的安稳。
李兆明挥挥手,几人靠拢过来,这几个是平常和他走的比较近的村民,胆子都较大。
只要自己加钱,一声令下,不管这人是谁都要扔出去。
赵建国手插入口袋,缓缓掏出自己的证件。
“你们要妨碍公务?”
看到那烫金徽记,李兆明瞬间傻眼,咄咄逼人的气势全然消失,腰杆软了。
他身后几个见状,麻溜地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