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怎么想?”
我突然笑出了声:“别他妈好像跟我在这儿演韩剧似的,我铁石心肠,你死路边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看你不是铁石心肠,是嘴硬。”周燃话音刚落,猝不及防地凑上来和我接吻。
在中国最北边,寒冬腊月里,我们站在零下四十度的夜里,站在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马路边,接吻。
两张快冻成冰块的嘴唇贴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怕他吻我太用力,把我给亲碎了。
在这种情况下,任周燃平时吻技再好,也无处发挥了。
但是,或许真的两人凑一起可以取暖,原本冷得快死了的我,竟然很快开始觉得衣服里被塞了一束火把。
暖起来了。
周燃搂住我,有点费劲,我今天穿太多了,他像抱了个瑜伽球在怀里。
我仰头凑上去配合他,吻着吻着,偷偷睁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捂住了他快冻坏的、通红通红的耳朵。
在我们吃饭时已经停了的大雪又重新飘了起来,簌簌地往下落,我俩很快头顶都积了雪,像是被人挤了奶油当帽子。
那一刻,我觉得挺浪漫的,甚至矫情地觉得,我那乱七八糟的爱情就算终结在这一天都算圆满了。
更何况,这次不会终结了。
等到一吻完毕,我们这才发现,刚刚根本不是下雪,而是一阵风把树枝上的积雪吹落在了我们的身上。
是大自然送我们的一瞬间浪漫。
我跟周燃对视,给他捂耳朵的手已经冻僵了。
他解开自己大衣的扣子,拉过我的手往怀里塞。
很暖和,果然离心臟近的位置最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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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周燃认识这么多年,什么事儿都做过了,可是偏偏在这个瞬间我才觉得我真正靠近了他。
冰天雪地里,他像个火炉在我身边,让我还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我一直觉得爱情没多伟大,我也并不一定需要爱情,但这个时刻,我贪恋爱情带来的温度。
周燃说:“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何出此言?”
“这要是以前,你肯定不会这么老老实实把手放我怀里。”周燃说,“你会顺便掐我。”
经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其实并不只是我和从前不一样了。
但也可以说,我只是回归到了我最初的样子。
在强行伪装自己之前,逼迫着自己当那个炸药包之前的样子。
我说:“少废话了,打车回去,老子快要冻死了。”
跟周燃上车前,我很想揣一把雪在口袋里,因为它们刚刚见证了我俩的温情时刻。
这可是很难得的。
回到民宿,老板人很好地给我们送了一壶姜茶来。
我缩在被窝里,周燃端着水杯对我说:“大郎,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