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他口中所说的那些言语一般,把自己视作卖身的妓女。
身体是旁人的玩物,自己的本钱。
没有情绪也没有悲苦,更没有血肉。
像是一具尚在喘息,却没有灵魂的躯壳。
于是可以对着自己的身子空洞麻木,于是可以穿上早沾染着燕随脏污的衣裳,于是可以,衣衫不整的走出这座花楼。
她唇边嘲弄更重,哑声望向燕随。
讽笑道:“是吗?怎么不能一样。你说的对,这楼里的妓子卖身换银钱,而我,卖身求庇护,我和她们自然是一样的。”
她是把燕随羞辱折磨她是的言语,原原本本的还给了燕随。
燕随自然也听得出来。
人在盛怒之时,气头上的话语,往往是没有顾忌的。
燕随说话之时,存心羞辱梁枝,哪里管什么伤不伤人。
此刻倒是暗暗后悔,也觉得自己过分。
他有心安抚梁枝,握着梁枝腰肢的力道,轻了几分。
低首贴在她耳畔,柔声道:“你是我的女人,哪里能给旁人瞧见这副模样。”
梁枝她已经不愿再多言,整个人摇摇欲坠,便如生生扯烂又砸碎几回。
而且勉强粘黏在一起,也是裂痕难消。
她不肯说话,只是还想出去,试着从燕随怀中挣脱,又往门口处走去。
燕随伸手重又将她捞了过来,扶额无奈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便是要出去,也不能是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你出去要做什么,大可同我讲,何必这般模样硬要闹着往外头闯。”
梁枝被他桎梏着,无法动作。
咬着唇低首,片刻后,抬眼看向燕随道:“我要见沈砚。”
这话一出,燕随脸色霎时阴沉。
他攥着梁枝手腕的力道瞬时变大,将梁枝手腕捏的青紫。
脸色阴沉不已,冷笑了声问:“见他作甚?”
梁枝抿了抿唇,不愿答话,只是又平静的叙述了句:“我要见一见他,我有话同他说。”
燕随越听越怒,捏着她手腕冷哼道:“倒真是夫妻情深,刚从我身上下来,腿上还沾着我的东西,连洗都未洗,就惦记着要见他了?梁枝,你是想来让他瞧一瞧,你眼下这副浪荡模样不成?身上沾着我的秽物,就想要去伺候他了不成。”
怒气之下的话语,放肆侮辱。
可梁枝听来,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平静的又说了遍:“我要见他。”
这样龌龊侮辱的话语,梁枝从前每次听,都觉难堪,也总压不住愤怒,可今时今日,听着燕随的羞辱,她却面容平静,目光空洞,未有分毫波动。
燕随见她油盐不进,只一个劲的说着要见沈砚,心底怒气浓的掩不住。
怒道:“好,你要见他是吧,我成全你!”
他话落,将自己外衫盖在梁枝身上,将人兜头盖紧,又猛然将她打横抱起,往花楼外的大门口走去。
梁枝从脸蛋到脚踝,都被遮的严实,只是一只玉臂,在燕随未曾留意时,坠在了外头,暴露在旁人眼前。
那双玉臂上,满是青紫牙印,一见便知这长衫下遮着的玉娇人儿,定是浑身都被人啃咬吮吸过。
“这人抱着的是谁?楼里的妓女吗?今日红杏楼不是不待客吗?”
“啧啧啧,瞧这玉臂,真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