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词不知如何劝自己的主子,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
陆承渊把脖子里的项链拿出来的时候,墨词又一次震惊了。
这只血色蝴蝶整体的光泽和质感如同朱砂一般,颜色既红得浓厚又有一些流光溢彩的感觉,又因为中间有宝石一般的蛊引,蝶身又略有透明,美得独特。
“主子,这……这个项链上有蛊虫,你为什么还戴着?”
他不能忘记主子当时中蛊了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血线和猩红的双眼,那时候的痛苦是无以复加的,墨词不理解,陆承渊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陆承渊却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摩挲着这只血色蝴蝶的轮廓,喃喃说:
“她说过,她母亲这辈子只给她留下了这一样东西,这是很珍贵的……所以……所以她还是爱过我的。”
墨词只觉得陆承渊疯了:
“主子,无论它多好看,它都只是一个蛊虫的容器啊?卑下求您,不要再把自己沉下去了……”
陆承渊没有理会他的回答,只是换一个话题:
“可是袁志要回去了,袁志要回去了,我已经这么努力了,她还是要成为旁人的女人,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呢?”
想到袁志陆承渊就如同发了疯一般,他站起来,闭上了眼睛,像是声嘶力竭的质问,又像是无以复加的凄婉。
墨词在一旁不知说什么,陆承渊这样一个未来的万人之主,怎么就甘愿做她叶怀诗一个人的奴隶呢?
这段时间,陆承渊确实为了能让叶怀诗不再受到丞相的虐待,在朝中多次与袁志商议政事,甚至让袁志不得不留宿于此。
因为皇帝身体抱恙,大皇子去世,唯一的嫡子二皇子又实在荒唐,做了许多罪不可恕的事情,陆承渊的东宫之位暂时是很稳的,也接手了朝中大多数的政事。
不过因着前些年给袁志放权,他也逐渐肆意猖狂起来,平日里陆承渊于他没有什么交集,近些日子陆承渊频繁彻夜召见袁志,许多人都在猜测,甚至引起了朝中的不满。
可是只有墨词知道,他不过是看着人家袁志新婚燕尔,觊觎人家的妻子罢了。他怕袁志如此臭名昭著,那个牵连着他每一根心弦的女人就这么死在他的手中,他将如何自处呢。
可惜现在他托词的政务已经完全处理结束,他不知日后袁志若是回了府邸,他该如何自处。
他想到叶怀诗说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他就心痛如刀绞,桌前曾经叶怀诗最喜欢桃花酿已经倒下十几罐:
“墨词,我不介意所谓的贞洁和伦理道德,就算她不得不与袁志在一起,我也会还爱她,可是,若是她真的死在袁志的手下……”
他介意的是叶怀诗与袁志在一起,但他更介意的是叶怀诗被袁志伤害。
我真的会疯的。
“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良久,乌云已经遮蔽了昏暗的月亮,大风也开始吹乱桌前的案卷的时候,他才出声:
“墨词,你退下吧。”
墨词虽然担心他的安危,却也知道,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静。
可是这样的夜,他必定又是陪伴着那个女人的画像,到天明。
第二日清晨,叶怀诗早早地已经梳妆完毕,素月也把她该遮的都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