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就一直在窗台上站着,手里头的烟也没有继续抽下去,只是由着它自燃。
待到要燃到烟蒂的时候,一把将烟头摁灭在窗台上,给洁白的大理石添上了黑漆漆的一小块。
板着脸,转身走回屋内,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人手抚上额头。
“医生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下用完的听筒,面上有些忧愁。
这个喻世一个很不好的感觉,结果不是很好。
“这位小姐倒还好,就是些皮外伤,不过我怀疑可能会有脑震荡,这个必须要医院才能好好检查。”
说温幼宜的时候,医生的语气,明显是有些轻松的,可是到了沈零月这里,他就开始有些难以开口。
看了喻世一眼,他知道喻家在上海滩的地位。
而且在他眼里以往的喻世都是光鲜亮丽的,可是他今天见到的他却是衣裳凌乱,胡子拉碴。
很是着急的样子,很显然,两个人对喻世来说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他在考虑怎样说话才能显得比较委婉。
喻世显然是看出了医生的为难之处,担心的走到沈零月的床前。
“实话实说就好,我又不吃人,何必这么怕我。”
医生擦了擦汗,如是说道:“那位少爷的左手怕是往后都不能提重物,劳作了。”
“说简单点。”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想医生说的那些话,只想让他尽可能说的直白一点。
“就是除了拿筷子用餐,什么也做不了了”
“什么都做不了?这不是等于废了吗?”喻世忽然激动起来,转过身紧紧抓住医生的衣领,眉毛揪成一团,脸因为生气都变得有些红。
“原本刚开始出事的时候固定好,还是有机会可以救的,可是,那位少爷可能在那个时候做了一些大的动作,更加牵扯到了筋脉,造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喻世一把松开医生,双手叉腰,久久地没有说话。
只是又点起了一根烟,点烟的手都有些抖。
他慢慢的吸上了一口,原本一直盯着沈零月的眼睛也闭上了。
他知道左手对于他的重要性,像他们这种吃劳动饭的,哪一只手受了伤,都是天大的打击。
哪怕就是一个正常人,一只手废了,都会受不了。
更别说沈零月的自尊心如此之强了。
抽完一根烟的喻世慢慢平静下来,喊人将温幼宜转到隔壁的房间里,再去找人来救治。
自己则坐在沈零月床边的凳子上,出神。
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窗户洒进来的阳光都变成金黄色。
沈零月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坐在床边衣冠不整的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