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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能把这个锯下来吗？&rdo;姜暮烟指向那根钢铁转身对柳时镇说道。

&ldo;这就是我要跟姜医生沟通的，能过来一下吗？&rdo;柳时镇暗自庆幸这样艰难的抉择不是由崔再媛来，如果崔再媛在自己眼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说明这个情况。

两人走向远处，确定两位患者都听不到的情况下，柳时镇对姜暮烟讲述了现场的详细情况。

&ldo;这就是需要跟姜医生的讨论的，就现场的情况而已，救金班长那内结构的钢架就会刺穿上面的患者。如果救上面的患者，那么钢架就会失去平衡，大石就会下压。&rdo;柳时镇坚毅的看着姜暮烟。

&ldo;所以你的意思是，救一个另外一个就会死是吗？&rdo;姜暮烟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时镇，而原本风趣幽默的他，脸上都出现的坚持和冷静，像是站在审判席上等待着裁决一般，让她顿时力量，踉跄的后腿了两步。

&ldo;站在工学原理上，只能这样。&rdo;柳时镇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痛苦的姜暮烟，他内心闪过一丝庆幸，因为这一切不需要崔再媛来面对，让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生做出抉择，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善良、无私、信仰就在这一刻全部面对着崩塌的可能。

&ldo;站在医生的角度，却不能这样。&rdo;姜暮烟做着最后的一丝挣扎，她不能也无法直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

&ldo;姜医生，在援救现场，我们不需要医术多么高明的医生，在这里所需要的是伤口缝合这样基础的医生，我希望你根据现场情况作出一个医生的选择。&rdo;柳时镇再一次将她内心的一丝希望打破，依旧用冷漠的眼神盯着姜暮烟落泪的双眸，一字一句冰冷的说道。

&ldo;暮烟，情况怎么样？&rdo;就在姜暮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情况下，崔再媛的声音从下方传了过来。

&ldo;再媛啊。&rdo;姜暮烟一看到崔再媛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时没有忍住哽咽，轻声呼唤着崔再媛的名字。

&ldo;怎么了？&rdo;崔再媛一脸疑惑的望着柳时镇，轻轻拥着姜暮烟安慰道。

&ldo;再媛啊，我不能，为什么要二选一，我不要。&rdo;姜暮烟慌乱着抓着崔再媛的手。

崔再媛从刚刚的几句零星的话，已猜出个大概，只是不太确认，刚想问问柳时镇的情况，史卢比这时走了过来说道。&ldo;已经准备好了，十分钟后开始。&rdo;柳时镇点了点头。

&ldo;10分钟后我给你答复。&rdo;崔再媛已经不需要再从他们任何一个人口中知道事实了，这件事不管是从哪个人口中得知，对谁都是一种折磨。

崔再媛用手电筒看着金班长被压的双腿，姜暮烟示意他能弄东西脚趾，可等待了片刻后仍旧毫无动静，而后她又走到那个被钢筋穿透身体的患者，光看着被横穿的位置，一阵衡量后，她走向柳时镇，姜暮烟紧随其后。

&ldo;根据救援现场的情况，我选择上面那个钢筋患者。&rdo;崔再媛冷毅的盯着柳时镇说道。

&ldo;再媛啊，或许还有办法呢？&rdo;姜暮烟震惊着崔再媛的选择，仍旧不死心的希望着。

&ldo;暮烟，你应该清楚这个结果的不是吗？还记得何教授说的一句话吗？&lso;医生首先要做到的是直视死亡。&rso;&rdo;说完不等柳时镇有任何的反应，径直走向金班长。

&ldo;金大哥，好久不见啊&rdo;这样熟悉的招呼声，让柳时镇和姜暮烟惊讶，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崔再媛跟金班长几乎没有过交集，所以他们也想当然以为两人相互间是不熟识的。

&ldo;哦，再媛啊，这个时间见到你真好。&rdo;金班长看着崔再媛笑道。

&ldo;哇，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嫂子吃错啊。我可不想下次没有好吃的泡菜哦。&rdo;

&ldo;是吗？你大嫂吃起醋来，还真可怕。&rdo;金班长看着崔再媛身旁的姜暮烟，随即明白了，他怕是已经到了。

&ldo;恩，太可怕了。上次好在有慧珍和浩哲在，要不然你可是要睡好久的客厅了。&rdo;崔再媛看着那双慈祥的眼神中透出的绝望，她不忍直视抬头看向那夹缝上的天空，星空璀璨一如往常。

&ldo;是啊，好在有他们。再媛啊，他们以后就得多劳烦你了。你大嫂这个人凡事都硬扛着，我怕以后她太过辛苦了，如果有遇到好的就好好过日子。&rdo;金班长许久没有听到崔再媛的回复，转头看向她，顺着她的视线也望着那抹星空感叹道。&ldo;哇，真漂亮。&rdo;

&ldo;是啊，这么漂亮的星空下，听点音乐应应景，如何？&rdo;崔再媛拿出随身携带的口风琴。

&ldo;好啊。&rdo;

崔再媛拿起风琴放在嘴边，用眼神示意柳时镇后闭上双眼，吹起深藏内心的曲子。

母亲临走时对崔再媛说&ldo;宝贝，能吹一首给妈妈听听吗？&rdo;，她的母亲身体一直都不好，尤其是在生下她后每况愈下，在她的印象中，瘦骨如柴，脸上总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那柔柔的笑意直到她去世前都没有消散。那天的星空好似也如今天一般，璀璨耀眼，她吹着风琴，静静的看着熟睡的母亲，后来她的爸爸和哥哥来医院后，她才猛然知道了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崔再媛一直都认为口风琴的声音具有慰藉和祥和的作用，它能让母亲安详的离去，同样也能让其他的人感受到那般的祥和。

柳时镇又一次听到这个曲子，他终于明白这曲子的含义了。看着随意坐在乱石堆里的崔再媛，眼眸双闭，那翘睫掩饰眼里所有的情绪，而那睫毛所映衬下的淡淡阴影让他内心一阵疼痛，仿若要窒息一般。从发生到现场她表现出来的冷静让他内心一阵酸涩，这是要经历过多少次类似的情况，才让她忘记哭泣，如此的淡定和冷静。

在大家的合力解救下，那位被钢筋贯穿的患者被救出了废墟中。

&ldo;暮烟，这个患者就麻烦你和宋前辈了，我在外面看看其他人的情况。&rdo;姜暮烟向她点了点头。

&ldo;放心，我一定救活他。&rdo;她不可能再一次让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那种无奈和彷徨经历过一次就足以。

崔再媛向金班长的位置走了过去，看着他安详的躺在地上，仿若她的母亲一般沉睡着。她蹲了下来，伸手将放于他身侧的皮夹子拿了起来，摊开看见一张全家福，一种不熟悉的情绪像是要决堤一般，她死死的捏着皮夹子，想要将那股不明的情绪死死的压制。柳时镇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看着她捏着皮甲的双手，暗自咬了咬牙走向她，伸手将皮甲从她的手上拿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在金班长的心口处，并用他的双手按住。柳时镇扶起崔再媛站定后，对金班长致以军人的尊重，他们就这样看着金班长的尸体搬离眼前，柳时镇紧紧的拥着崔再媛。

&ldo;别担心，我没事。&rdo;崔再媛用双手紧紧的攀着柳时镇的肩膀。

&ldo;恩，我知道。可是柳美人就想抱着性感的崔医生。&rdo;柳时镇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仿佛是通过这样给予那颗因灾难和死亡已经满目疮痍的心一丝慰藉。

&ldo;傻瓜。&rdo;好在有他在，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硬如铁，只是连她也没有想到在内心深处那片柔软里藏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此时此刻依偎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