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施舍的一次宽容
阮淮南充耳不闻,只盯时意,视线相对。
他的压迫不留余地,如同雷暴下黑暗的海水,搅着无底漩涡,吸住她,粉碎她。
“没有身孕,你来医院做什么?”
时意坚定咬死,“我来找白瑛。”
阮淮南并不相信,“找她为什么单独出现在产科?”
白瑛往回拽时意,“因为她找我倾诉。阮文菲天天欺负她,你压着时意,硬让她受,她心里委屈成山成海,哭湿了我衣服,我换衣服晚下来一步不行吗?”
阮淮南望着时意,她本性要强,从不会找人疏解委屈,也不会找人哭。
更何况,她跟旁人不一样。
别的女人受欺负,娇里娇气眼泪汹汹,她是属刺猬的,委屈当场扎回去,绝不留到心里。
脑海却闪过早上她洇红的眼尾,阮淮南静默几秒,睨一眼白瑛,又睨时意,“是这样吗?”
时意有些呆愣,阮淮南……这么好说话?就这样信了?
几乎是立刻,白瑛狠捏她手,时意立即反应,“是。”
“你委屈什么?”阮淮南表情七分冷漠,三分情绪莫名,“哪次争执,你没有尖牙利齿怼回来,菲菲气到来医院,你委屈在哪?”
时意以为习惯的,五脏肺腑却颠了个倒,血液逆冲,撞红她眼眶。
忍不住有水迹,顺着脸颊滴落,濡湿地面。
阮淮南蓦地发力拖过她,挟抱进怀里。
白瑛伸手阻拦,他一把搪开,耐心耗尽的冷冽,“白二,你不怕我,不如去问问你父亲,他怕不怕。”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白瑛志不在商场,不受限制,自然一身是胆。
白父却跟阮淮南同在经商赛道,明面白父是上一辈,天然占辈分优势。
实际上,多少次白父回家呐喊,狼来了,狼来了,畏阮淮南如虎。
………………
阮文菲有沈黎川管,时意被挟上阮淮南的车。
车窗关得严严实实,车内空气滞闷,时意更闷,一言不发。
车辆行驶出街口,道路绿化带正在更换树木品类,道路堵塞,车速也降下来。
她扭头,趴在车窗上,辨认新换树种,身后阮淮南递过来手帕,“你今天哭三次,眼泪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