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和裴苒曾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
但人人都说我是天生的丧门星。
一出生便克死母亲,及笄那年父亲也因一场大病而死。
孤苦无依之际,是裴苒护住了我。
她比我大三岁,那年,她说:“别哭,我带你入宫。”
在那个雨夜,她一手撑伞,一手牵着我,进了宫墙柳绿的深宫大门。
宫中人欺我弱小,她时时刻刻将我带在身边当差,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还对我说:“启衡,往后这冰天雪地的深宫,就是你的家。”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她入了奴籍做了宫女。
一年又一年,我陪着她从籍籍无名的小宫女,变成权倾朝野的第一女官裴丞相。
陪她风风雨雨走了十年,我蹉跎了岁月。
也没能等到她拿着婚书给我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是等来了她和皇帝身边的红人严梓晟的日日欢好。
既然等不到,我也该明白,人要及时止损。
当初因为裴苒一把遮风挡雨的伞,我为她留在宫里十年。
但往后的人生,我该自己走了。
第二日一早,我去了翠竹宫,将手中的宫牌递交给苏指挥使。
“苏指挥使,我想好了,我愿意脱离宫籍,离开皇宫。”
苏指挥使看着我,眼尾带着些许欣慰。
“想通就好,你这么好的孩子就应该出宫找个好姑娘成亲,哪能在这宫里蹉跎一辈子。”
我颔首点头:“指挥使说的是。”
苏指挥使收走了我的宫牌,在侍卫名册上找到“宋启衡”三个字,郑重画了个红圈。
“还剩半个月,你做好差事交接,再好好跟裴相告个别吧。”
“你是她带进宫的,如今要走,也该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