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一打?量才发现,这何止是侍卫太多,连郎中?令都跟来了!祥瑞这种东西的作用?就是增加舆论?,让天下人都知道不是我有野心,实在是天命所归人心所依,拒绝不了。这种情?况你不带文臣出来,让他们写文章吹捧,带个郎中?令干什么?成蟜正在心里?吐槽呢,郎中?令直接跨出一步,握住剑柄就开怼。(补)郎中令这个官职,乍一看似乎是个儒雅的文官,然而郎中令本人却极为魁梧,与儒雅这个词一点边都沾不上。毕竟是要执掌所有禁军的人,太过?文弱可不行。这样魁梧高大的郎中令,穿着盔甲握着剑柄大步跨上前,还没开口,那股杀伐的气势就已经将面前之人扫射一遍了。郎中令的眼神如刀,显然他不赞同成蟜的说法。“长安君此言差矣!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况大秦六百年基业皆系于王上一身,决不能?有半分闪失。吾等虽身负刀剑,也是忠心之刀剑,护卫王上的刀剑,何来煞气?一说!”堂堂禁卫军,居然被成蟜说成煞气?过?重?这郎中令可就不爱听了,他们对王上对大秦一片忠心,就算一定要有什?么,也应该是一身正?气?!来此之前,嬴政已经将前因后果都告知了郎中令,因此郎中令才?会?亲自披甲护卫嬴政左右,若说之前因为成蟜的身份还对他有一丝恭敬的话,现在?郎中令看他完全是看叛徒的眼神,眼睛里都带着刀子,恨不得?用眼睛剜了他。别看成蟜说得?冠冕堂皇,什?么怕侍卫煞气?过?重冲撞到祥瑞,实际上不过?是想找借口将郎中令和侍卫支走,让王上身边的护卫空虚,他们才?好趁机行刺,郎中令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眼睛一眯继续怼。他拱着手举到头顶左上方,先敬天?一礼,眼睛却望着成蟜,态度极为桀骜地说。“祥瑞固然重要,能?降临在?咸阳也是我大秦之幸,但王上对大秦来说更重要,若王上因此有了闪失……恕臣无状,这祥瑞,不要也罢!”郎中令这两?句话将成蟜怼得?哑口无言,主要是态度太过?强硬,完全不给成蟜面子,甚至包括他身后的几?百披甲侍卫,也都站在?他的身后。讲道理,在?还没有□□出现的先秦时代,这么一队武装到牙齿的人站在?面前,压迫感还是非常强的。这成蟜哪敢说话。但他心里极为嫉妒,凭什?么!六百年基业系于一身,还为了保证嬴政的安全,连祥瑞都可以不要,成蟜嫉妒得?变形,郎中令的不敬也让他颇为恼火。等我当了秦王,第一个就把你砍了!我看你还嚣张什?么!然而面上却是:“郎中令所言极是。”又对嬴政行礼请罪:“王兄,都怪臣弟考虑不周,实在?是上天?终于降祥瑞于王兄,臣弟欣喜之余,只想着要更加敬畏上天?才?行,居然疏忽了对王兄安全的考虑……”成蟜满面羞愧,垂头拱手:“还请王兄降罪!”我不是故意罔顾王兄的安全,只是对于你得?到上天?的认可太高兴了,高兴得?一时疏忽考虑不周,我只是你年幼的弟弟啊,考虑不周全多正?常啊。但是我没有因此给自己开脱,而是自愿请罪,我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弟弟啊!此话一出,嬴政哪还好意思降罪给他,自然是摆摆手表示没关系。郎中令闻言也退回嬴政身后,但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剑柄,仔细看就会?发现,不只是他,侍卫们也都握紧了武器,严阵以待。嬴政不欲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消耗时间,反正?肯定是要降罪的,成蟜他跑不了。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所谓的祥瑞,将麻烦解决了,不然就寝时间太晚,明?日的竹简可就批不完了!因此直截了当地问:“祥瑞在?哪?”成蟜会?错了意,还以为祥瑞果然对嬴政有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一刻都不想多等,此举正?中他下怀,自然痛快地回答道:“就在?前面,王兄随我来。”“走吧。”“喏。”成蟜在?前,嬴政在?后,至于嬴政身后的几?百个侍卫也要跟着?成蟜想了想也放任他们跟着了,既然劝不动就不劝,反正?他们有一万人马,侍卫才?几?百人,就算武装得?再严实又有什?么用?,这一万人摞起来都能?把他们压死,不足为惧。没走多久,他们就已经望见了巍峨的城墙,此处距离城墙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然而嬴政望了一眼,就震惊地停住脚步。空旷的城墙边上原本是一片静谧的黑,却有一抹绿光照耀其中,那绿色光焰在?厚重的青灰色城墙上跳跃着吗,充满了勃勃生机,格外吸引人眼球。哪怕嬴政早就知道这祥瑞是假的,也忍不住心中一动,那绿光无凭无依飘在?漆黑的夜空中燃烧,瑰丽奇诡,飘渺不似凡间之物,想必定是仙人从?云中遗落的吧。见嬴政完全被吸引住了目光,成蟜竭力邀请:“王兄,这就是臣弟所说的祥瑞,不过?此处看不真切,不如再走近些?”成蟜一提到这是他献上的祥瑞,嬴政瞬间清醒了,就如郎中令所说,祥瑞固然重要,那也得?是在?他性?命无忧的情况下,这个祥瑞分明?是来要他命的,他绝不可沉迷于此。嬴政深深望了一眼还在?跳动的绿光,回过?头,看着成蟜眼底幽深。“有理,既然已经来了,自然要看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宝贝,不去?近处怎么行。”本来成蟜被嬴政看得?心里发毛,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异常,嬴政这么说他顿时安心了,笑着回道:“正?是如此。”在?其他人看不到的位置,成蟜微微偏头朝远处望了一眼,而他目之所及之处,正?是赵仪带着一众心腹埋伏的地方。赵仪跟樊於期已经碰过?面了,为了防止嬴政逃脱,两?人分头埋伏,一人带一队,樊於期主要带的是自己的护卫队,赵仪那边则是他从?赵国?带来的人手,其余兵卒四散埋伏。看着嬴政离城墙越来越近,成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了,他在?心里默默催促:快,再往前,往前啊!可惜嬴政只向前走了几?步就停住,距离成蟜想让他去?的地方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成蟜攥紧了拳头。“怎么了王兄?”嬴政:“寡人想了想,这祥瑞乃是上天?赐下的福祉,岂能?为兄一人独享?不如你我同去?。”成蟜非常感动然后拒绝了。“祥瑞是上天?赐给王兄的,自然该王兄第一个得?见,臣弟就不去?了。”嬴政略抬眼皮:“你我兄弟,何必分得?这么清楚,有我一份,理应也有你的一份。”成蟜干笑:“多谢王兄厚爱,只是臣弟身为臣子,不可不守臣子的本分,怎能?行此逾矩之举,还是在?此地等候为好。”特意为王兄准备的大礼,我可无福消受。成蟜从?头到脚都在?拒绝,但嬴政明?知山有虎,自然也不会?孤身去?冒险,而且他非常想知道,如果成蟜从?这条路走过?去?,会?不会?被射成筛子。于是在?成蟜殷切的目光里,嬴政再次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瞥见成蟜隐隐发青的面色,嬴政说:“寡人又想了想,自我即位以来寸功未建,如何配得?上上天?所赐?寡人羞愧,无颜去?见,还是由王弟代劳,替寡人将祥瑞取回罢。”如果你说羞愧的时候不是面无表情的话,也许会?更有可信度。当然了,嬴政无论高兴还是生气?都没什?么表情,成蟜根本无法从?表面判断他的理由是真是假,何况就算是假的,难道他还能?违抗王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