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欣元拉著贺文渊急匆匆奔进大牢时,原以为会见到一脸落魄的季舒玄,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对方悠闲的倚在床铺上,一手拿书,一手端茶,那叫一个悠闲自在。姜欣元被自己的好表舅生生给气笑了,其实他早该知道,像季舒玄这般聪慧了得的人物,哪里会让自己吃苦?亏他在牢外忙前忙後,生怕动作慢一步就让季舒玄受了委屈。季舒玄眼神不好,等到姜欣元贺文渊站到他面前了,他才知道有人来看他了。他睁著眼睛徒劳的对了一会儿焦距(在贺文渊眼中,季舒玄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了周围),然後才慢悠悠开口:&ldo;欣元,你来了?&rdo;姜欣元应了声。贺文渊直觉男神又&ldo;没看见&rdo;自己,赶忙出声提醒,果然把男神惊到了:&ldo;你们到底何等关系,怎麽欣元你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rdo;这麽没礼貌的话也就只有&ldo;真。目中无人&rdo;的季舒玄才说得出来,贺文渊想回&ldo;我们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师爷,为了你这个案子当然要拴在一起&rdo;,但姜欣元比他坦荡的多:&ldo;我们之间就和你与礼心是一样的,共过患难,尝过欢乐,也就有了感情。&rdo;好嘛,一直以来淡定自若的季舒玄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下来了。不知为何,贺文渊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畅快,好似咸鱼翻身,终於争了个扬眉吐气。男神自己就有分桃之好,也没立场批评教育姜欣元,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开口:&ldo;罢了罢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你喜欢就行。你该庆幸你是方丞相的外孙,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姐姐帮衬著,不至於把你推出去联姻。而且现在天高皇帝远,你没有年回不了京城,少了家人的唠叨,你们的路也好走一些。&rdo;之前姜欣元就同贺文渊讲过自己家世,他十岁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他母亲生无可恋,干脆遁入空门,青灯古佛常伴。年幼的姜欣元被接入外公家生活,生活平安富足,亲戚都很关照他,但毕竟是外姓人,肯定不如方姓的表弟妹们受重视,当然也绝不亏待。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复杂的家庭背景与简单的人际关系,才养成了姜欣元这般性格──温润亲和,偶露锋芒。这八个字翻译成白话就是:看著像君子,本质就是头大尾巴狼。不管怎麽说,他与贺文渊之间并没有什麽阻碍,只要两人关系稳定,就不会有被棒打鸳鸯的顾虑。从这点上来看,季舒玄和礼心高僧要牵扯的可就多了。闲话聊毕,正经事被搬上了台面。姜欣元分析道:&ldo;我们之前去了春桃的屋子,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甚至连春桃的挣扎都没看见。好像就是凭空出现一个人,捅了春桃一刀,然後就消失了──窗户我们看过,根本不能从那里进出。&rdo;&ldo;那门呢?&rdo;季舒玄问:&ldo;会不会直接从门闯进来?&rdo;&ldo;我们现在也是这麽觉得的,因为花魁的房间夜里是不锁门的,方便收拾东西的小丫头进出。&rdo;贺文渊说:&ldo;但四位花魁的房间都在最顶层,那一层基本就没人上去,若真有人从门口进入行凶的话,也不会有人看见。&rdo;季舒玄问:&ldo;你们有没有问过其他人当时都在做什麽,有没有谁单独一人?&rdo;贺文渊明白,季舒玄指的是&ldo;不在场证明&rdo;,特地为了照顾姜欣元才改了说法。&ldo;这一点比较困难,当天晚上没有客人留宿的妓女还是有一些的。最主要的是,与春桃同在一层的另外三位花魁当天夜里都没有客人留宿,而且她们都和春桃关系僵硬,据说春桃性格非常泼辣,人缘极差。&rdo;&ldo;这点我深有体会。&rdo;季舒玄点头,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心有余悸的表情:&ldo;那个春桃确实够泼够辣,一张嘴真是厉害的不得了,说话夹枪带棒,把人能噎到想死。那天晚上本来有四位花魁一起伺候我,春桃就靠著一张嘴,居然把另外三个都挤兑走了,最後走的那个好像叫冬梅,坚持了一桌饭的时间,到後来实在受不了了,翻脸走人。等到就剩春桃一个人的时候,她那叫一个妖媚,在我身上又扭又摸,大献殷勤──若不是我只喜欢男人,恐怕真要受不住了。&rdo;听到这里,贺文渊也能想出来当时到底是怎样火辣的场景,估计一般男人看了,只有喷血的份了吧。不过一想到案发现场那被扔的满地都是的衣服和凌乱的床铺,贺文渊心头那点旖旎就被压了下去,他板著脸,很有些不开心:&ldo;王爷不要怪我交浅言深,但您这件事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您明明有了礼心,还与烟花之地的女子牵扯不清,这般三心二意,怎是大丈夫所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