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玦指尖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向海洲汇报刑部事宜,半晌又抬首瞧了眼一旁侍立的向遥深,淡淡开口道:“你儿子如今也不小了。”
向海洲一愣,很快便应道,“回王爷,已过了二十五岁生辰。”
“娶妻了吗?”赫连玦摸了摸茶盏,垂着眼问道。
“未曾。”向海洲瞬时便明白了赫连玦的意思,老老实实地答道。
赫连玦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瞧着向遥深道,“可有属意的女子?”
向遥深脑海顿时中浮现出心中所念之人清丽曼妙的身姿,但转而又想到顾望之如今已然归属太子一党,如今他若是提出求娶顾云蔓只怕不妥,故而最终还是压了下来,拱手道:“回王爷,还不曾遇到中意之人。”
“哦?”赫连玦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本王听说,你前些日子去顾府倒是去的勤快,想来总不会也是去瞧顾老太太的吧。”
向遥深闻言,心中一惊,立马跪了下来,冷汗涔涔道:“下官……下官不敢欺瞒王爷,之前是对顾家二姑娘有倾慕之意,可如今……如今……”
他哑言,一时竟再说不出话来。
赫连玦嗤笑一声,十指相叠缓缓道“若是本王给你这个机会呢?”
见着向遥深一脸呆滞地望着他,赫连玦轻啧了一声,果真是个蠢笨的东西,若是顾望之,便是他一个眼神,就该知道后面的事该怎么办了。
赫连玦勾了勾手指,向遥深立马伏着身子凑到赫连玦身边,听他淡淡交代了几句。向遥深立马恍然,可又有几分迟疑,“若是她不肯呢?”
“顾家长女,应是识得大体的,懂得究竟一人之荣辱同阖家之安危之间该作何选择,”赫连玦十指相叠,瞥了眼向遥深道,“你不多时便可去顾府,将这议亲之事提上一题,若是他们不愿倒也无须勉强,尚书府家的嫡公子,架子总该放高些,莫要在一个顾家面前轻贱了去,她终会来跪着求你娶她的。”
向海洲明了赫连玦话中之意,只说定不会让王爷失望,又交代了两句刑部事宜,便携着向遥深退了下去。
青泽看着向家父子离去的背影,有些犹豫地开口道,“王爷这番会不会将顾望之逼得太紧了些,属下见那顾家七郎性子凉薄,却唯独对家中两个阿姊视若拱璧,若是动了他家长姐,只怕兔子急了,也会反咬主人一口。”
“什么兔子,他分明是只诡计多端的狐狸崽子,”赫连玦阖了双眼,嗤笑一声,“这种噬主的奴才,若是不将他的软肋紧紧握在手里,本王岂敢放心用他?”
青泽低头不语,顾望之颖悟绝伦,心思谋略早已胜过常人万千,这样的人若是再成长几年,怕是日后会对王爷造成大患。
“你无需担心,本王自有分寸。”赫连玦瞧了青泽一眼,淡淡道,“莫要自作聪明,有些事,不该你做便不要去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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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暗初迎夏,红残不及春。魏花非老伴,卢橘是乡人。
楼外落花,楼中思人,倒也十分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