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一把过去拿下菜刀,不容分说地道:&ldo;我来。&rdo;
她先有些诧异,见他动作很自然,也就释然地转到一边,火炉上座这一锅快煮好的白米粥,郭威也不问她对不对,就把切好的菜放到锅里继续煮,找根筷子试了下,觉得没味道,便挑点盐放进去。她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等他做完后,递了杯水过来。
第一次与白衣妇人隔得如此之近,女人身上一股好闻的幽香传来,郭威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妇人脸蛋比那洁白的花瓣还要多几分鲜嫩,几分红润,几分灵动,眼睛如宝石般晶亮,也正在微笑地看着他。
郭威突然有了一种怦然心动感觉,身体的某种激素大概突然加速分泌,呼吸竟然变得急促起来。
妇人低声问道:&ldo;先生性情好古怪,每日奔跑,不累么?&rdo;
他惊醒过来,忙喝口水想掩饰下自己的尴尬,哪知水太热,一下被烫着。
&ldo;嘶&rdo;地一声,郭威吐出热水,背过身伸着舌头降温。
妇人有好气又好笑,说道:&ldo;看你,这么大人,还跟个孩子一样性急。没事吧?&rdo;
说完用手轻轻抚着郭威的背。
郭威暗自郁闷: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再说,我这是烫着舌头,你给我抚背算啥事呢?
晨跑穿的都是件薄绸布衣,妇人温软的手掌在自己背上轻柔的抚摸,她自己到没察觉到哪不对。
郭威就不同了,心仪妇人给了他异样的感觉,此时是既享受,又担心她意识到撤回手,僵在那没敢动。
背着身道:&ldo;啊,就是累才有效果啊,跑步有什么古怪的。&rdo;
&ldo;先生准备当兵?&rdo;
&ldo;呵呵,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这样的军队也不会收,生命在于运动,锻炼总是有好处的。&rdo;
&ldo;百无一用是书生,生命在于运动,先生真是妙人。&rdo;妇人撤回手,转到他对面眼冒金星地望着郭威。
&ldo;明天见。&rdo;被妇人望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转身跑回原路。
&ldo;姐,谁啊?&rdo;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孩懒懒地声音。
随后走出一个身穿着粉绸裘衣裘裤,外套浅蓝的背心的姑娘,高高隆起的胸脯上,两边各绣着一朵洁白的水仙花,那水仙花绣得纯白如雪,在几片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栩栩如生,仿佛还散发着丝丝的香味。
女孩睡眼朦胧地望着一身怪异穿着男子背影渐跑渐远的,有些警惕地问:&ldo;姐姐,这男子是谁啊?这么怪的?&rdo;
妇人脸一红,象是被窥见秘密地回道:&ldo;不太清楚,就知道他每天围着这疯跑。&rdo;转而又关心地说:&ldo;昨晚回来那么晚,你再去睡会吧!饭好了我叫你。&rdo;
&ldo;姐姐,对不起,本来都应该是我来做的,现在倒变成姐姐伺候我了。&rdo;女孩一脸歉意地靠近姐姐怀里。
&ldo;不碍,溪儿每天都忙到半夜才回来,不就是赚钱养活姐姐吗?&rdo;妇人搂着怀里的香喷喷的女孩,一手轻轻疼爱地为她拢开低垂的秀发。
时间过的真快,自小服侍自己的溪儿,转眼已经十八岁了。高挺的酥胸,细细的柳腰,白嫩的肌肤,每一寸身体都散发着诱人的熟透了的女性的气息,别人这么大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自己也近三十岁,目前姐妹依然相依为命,看来老天真是要让她们终老一生了。
自己这一生里,除了父兄,只与有数的几个男人交往过。以往都只是礼节性的扫视一下,即使是当年的那个短命的丈夫,也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异性吸引,丈夫亡故后的这些年,寡居的妇人连个梦都没梦见过他。
少女时代曾经有过的一些迤逦的梦想,经过这些年的生活磨难,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最近忽然出现的这个陌生男子,外貌虽然平淡,穿着更是荒诞,书生不象书生,流浪汉不象流浪汉的。每一次碰面,即使是他还在远处,自己就会没来由的怦然心跳,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内心深处早以深埋的一些情愫,隐约又浮出心头。
男子身高体健,气宇轩昂,温雅良善,眸中带笑,谈吐不温不火,行为沉稳有度,似朋友又似兄长,渐渐地,男子的形象就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跟他说话很开心,妇人发现这个人和自己以往交往的男人都不同,而且还可以说是另类,他不仅为人实诚,又不做作,而且好像懂的东西非常多,言语交谈之下,深感绝不是等闲之辈,和他来往没有任何压力感。
妇人却是不知道,自己芳心已被男子牵动。她望着满天朝霞、湖边柳絮,远处点点渔船的种种景致,就这样浮想联翩,从感叹年华流逝、人生如梦到陷入对这陌生男人的深深怀想中。
在郭威每天晨跑的这条路的附近,可能是有家学堂,数十株高大垂柳背后,鹅黄淡绿掩映着一大溜的青瓦灰墙,估计就是学堂所在。正门不知道朝哪开,看不到学堂名字。这学堂建在太湖边,每天清晨湖光晓雾绚烂朝霞的陪伴,确实让孩子们精神振奋。
每天当郭威差不多跑完计划转回的时辰,路上便有三三两两的孩童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朝一个方向去。
&ldo;小嘛小儿郎,背起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那风雨狂。。。&rdo;
第一次看到这些孩童,郭威不由唱起后世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