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他刚将人马从洛阳总楼派出,不到几天、他却几度受到来自万里外可怖术法攻的击!
“幸亏大师及时喝破,楼主你才醒过来——”顺着南楚的目光,他看见了旁边正合十默诵着的老僧——僧人的手上,还有一个净瓶,方才自己额上的水,只怕也是这位弹上去的。便是这醍醐灌顶般的一滴甘露,冷彻入骨,将他从那个恶梦中惊醒。
“……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一切颠倒梦想……”老僧不停诵着的,居然是那部号称所有经文之“心”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许久,等老僧念完了以后,缓缓睁开眼睛,他们陡然看见老僧眼睛布满了血丝——仿佛火一般的血丝!
“施主,方才你被困在那人的用灵力结成的‘界’里头了。”明镜大师声音枯哑,“好厉害的术法……这一次是侥幸,对方没有出全力,要是——唉,只怕贫僧也不能抵挡啊。”
“大师,请问世上果然有所谓的术法和幻力吗?”萧忆情啜了一口茶,滋润了喉咙,更加惊讶地觉喉咙里居然真的有火的气息!但他只是镇静地继续问:“拜月教的术法,是佛、道、儒中的哪一流派?——中原可有能压制它的方法?”
老僧缓缓摇头:“不瞒施主,拜月教不属于任何流派,传说是以道教为主,结合了远自西域东瀛的术法和苗疆的巫蛊之道,以月为最高神明,以教主为凡世最高领袖。自开创出来后,流传于两广云滇之地已有一百多年,教徒无数,势力庞大。”
“哦。”萧忆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不过据老衲所知,虽然在苗疆信教之人众多,但是大部分人却只是信奉教义的一般教徒而已,连教主都是不修习术法而潜心研究教义之人——真正懂得术法的,教中不会过十个人,再加上地方偏远,所以,中原对于拜月教的所知很少也不足为奇了。”
萧忆情微微颔——看来自己一开始就派楼中唯一的女领主舒靖容带人马远赴大理,这个决定果然没有错误。阿靖也罢了,换了楼中其他人,只怕根本难以应付拜月教这样可怕的对手吧?本来是想借助风雨组织的力量,先除去拜月教里最棘手人物的,但出乎意料的秋护玉居然拒绝了。
“那么,大师可知道‘迦若’这个人?”他问,神色慎重。
“迦若?”老僧身子一颤,手里的净瓶不自觉的一倾,水溅出了少许。
“就是拜月教的大祭司,听说和教主明河一起掌管拜月教已经五年多。”南楚在一边轻轻补充,“苗人的传言和教徒的描述并不可靠,我们搜集来的资料里,却没有丝毫他的过去历史和师承来历——我们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物?”
“错了……”蓦然间,明镜大师手执念珠,默诵,开口打断了南楚的话:“错了!——他已经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一时间,连萧忆情的脸色都沉了沉,但是,还是不说什么。
“难道他还真的是神不成?”南楚扬眉冷笑,手按上了腰畔的剑柄。
“阿弥陀佛……或许是。”老僧合十,淡淡答道,“灵力如此,看破红尘生死,出三界五行,他的修为已经到达了飞升之境——在凡人眼里,已经是神了。”
“就是说,以凡人之躯,是根本无法和他相抗衡的吗?”听雪楼主终于问,目光深沉莫测,“用武学之道,根本不能和术法相对抗吗?”
一边问,他蹙起了双眉,有无法掩饰的恐惧预感传来——
阿靖!
千里之外的澜沧江旁。
“撤!”眼看着手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钟木华知道这个破庙中的神秘人实在是太厉害,立刻下了命令,“我来断后,快回去禀告靖姑娘!”
顾不上收拾同伴的尸体,听雪楼残余的子弟立刻往外冲去——陡然间,先到门边的一名帮中子弟出了骇然的喊叫:
“钟老!门、门不见了!”
“蠢材!莫吓破了胆!——听雪楼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白老人一边全身心地戒备着破庙中那个不知隐身何处的神秘人,一边呵斥着属下慢慢往外面退去,“镇定!快找到出口离开!”
“老天!门、门呢?门真的不见了!”然而,身后楼中弟子人的叫更加众多,几乎所有人都出了惊讶恐怖的呼喊,钟木华终于忍不住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老人的脸忽然因为恐惧而抽搐!
——果然,门没有了!在原来进来的地方,门没有了!
“擅闯神庙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