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面自然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伍宇晨知道自己担不起,即使知道要被瞿总痛骂,但还是丝毫不加隐瞒地汇报了。“你是榆木脑袋啊!”瞿总气死了,“我不早就授权给你了吗?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赶快按我们原先商定的方案,立刻去购买原材料。记住要按市场上价格最低的买,你不要再自说自话了,你买货物的每一笔合同,都要发回来让我过目,没经我的同意,你不能擅自买其他公司的产品。”瞿总觉得伍宇晨现在已经被贺博远洗脑了,跟在后贺博远后面,其他没学到,倒学的古板僵化了,一点不知道变通。伍宇晨没办法了,不施工的话,业主要中止合作。施工的话,按瞿总的要求,只能买市场上的劣质原材料,那样就是在对业主对自己不负责啊。作为一个项目经理,每一个完工的项目,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伍宇晨希望她健康,希望她优秀,希望她运行正常,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任何问题。现在明知道这个原材料有问题,还要继续施工,伍宇晨感到无比纠结。还又无可奈何。而且现在瞿总已经掌握伍宇晨的心理,把伍宇晨的自主权也收走了,逼迫他必须买最廉价的材料。当然市面上能把原材料拿出来卖的,都是一些小厂,他们得不到大的项目,就生产一些半成品,满足一些厂家的不时之需。至于像江贺集团这样的企业,他们的工厂生产的产品,自己项目现场还来不及供应,更不可能拿到市场去卖。何况,江河集团的产品都是有专利的,他们才不放心卖给其他厂家,还担心被人破解商业秘密呢。伍宇晨没办法,在瞿总的命令下只得继续施工,至于原材料,伍宇晨没办法保证这些厂家的质量,项目施工现场,也没有条件对这些产品做理化试验,出了事自己真的没法担责任。最后瞿总就派他的一个助理赶赴现场,由他来购买原材料,伍宇晨只负责施工。就这样,伍宇晨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自己在道义上比较心安了。瞿总没想到一直很聪明的伍宇晨这次怎么也像木鱼脑袋了,看来自己眼光还是有问题,这么多年培养了那么多的亲信,现在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少,像伍宇晨这么怎么也捂不热的人,还真的是很少见。不过现在瞿总最大的烦恼也不在伍宇晨这一块,只不过伍宇晨这么不省心,给他添乱罢了,瞿总现在是一盘散沙,都不知从何着手了,虽然躲在郊外,但是各路消息还是像雪片似地飞来,让瞿总应接不暇。托人与政府联系的事,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看来政府是不肯兜这个底了。瞿总更加恼怒,在别墅里大骂:“我每年交那么多税,让他们政绩那么好看,这时候遇到困难了,怎么没有一个伸出手来把拉我一把?这一个个也就会坐享其成。”瞿总坐在别墅里,骂了这个骂了那个,把竞争对手也骂了,贺博远被骂得最多,也把老百姓骂了,政府当然也逃不脱。只是发脾气、谩骂,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一开始,老百姓只是到工厂闹事,把厂门封了,让公司不能正常生产。再后来,老百姓闹到瞿总的家里去,他家人也只得回避了。然后,瞿总依然不出面,老百姓得不到说法,只得又闹上副总、财务负责人家里。这样,时态越闹越大,这些人承受不住,只能拼命打瞿总的电话,瞿总没办法,只好亲自打电话,让政府出面帮助解决。只是老百姓得不到任何承诺,也没看见真金白银,大家都是一辈子的心血,政府部门派出的几个工作人员说的话一点分量都没有,做了几天思想工作,一点效果也没有。最后政府相关部门只得勒令瞿总回到公司来,正面对待此事,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老是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在与政府部门几番商榷,采取了足够的措施,确保瞿总的安全后,瞿总心事重重地回来了。谈判不成误会人贺博远的新科技公司,第一批智能产品成功出炉,经过数次测试,完全达到预期要求。智能产品的问世,虽说不能完全取代人工,但是在非常环节,比如环境恶劣,高温、高湿、或者带有类似放射线领域,可以把人的血肉之身解放出来。贺博远非常高兴,已经跟莫晓萱在规划,不日贺博远就可以回归工程公司,莫晓萱就开始相夫教子,做公益,做佛系律师了。考虑到安全问题,瞿总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回到家里,而是回到相关部门给他安排的酒店里。而且政府部门跟老百姓谈判,让他们派出几个代表过来,与瞿总一起谈判,政府部门从中斡旋。这种情况下,瞿总自然是带保镖的。而几个老百姓代表,也是政府部门安排一辆车,经过特殊加工的,坐在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景色,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瞿总的行踪,对瞿总的安全带来威胁。几经周旋,绕了好多道弯,确信把所有有可能的跟踪都抛下后,才驶向目的地。见瞿总一面真不容易,这几个人,一路上被兜得冒火:是你欠我们的钱,而不是我们欠你的钱,奈何你还装得像大佬似的?而瞿总,这时候虽然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多年高高在上的习惯,已经使他放不下身段来。当四五个代表走进政府为他安排的套房里的时候,瞿总一下子就怒了:“不是让你们派代表的么?怎么来这么多人?”政府工作人员连忙指着那几个人一个个解释:“这位是你老家村里的代表,这位是你工厂里的代表,这位是你公司所在地的代表”当政府人员介绍完毕,瞿总不说话了。是啊,当初为了集资,可是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忽悠了一切能忽悠之人。投资数额最巨大的,就是老家村里的村民了。之所以瞿总能够忽悠他们成功,也是因缘凑巧,正好老家所在的郊区土地被征用,所有老乡都成了拆迁户,新房子要两年后才能拿到,瞿总就以高利息许诺,让他们把资金存到他那里。老百姓想了,反正存银行也是存,存他那里可以拿高于银行好几倍利息,何乐而不为呢?再说瞿总的名头很大,在老家人眼里是神一样的存在,放在他那里,他们就不会想到有可能不安全。至于工厂员工,他们看到公司里业务繁忙,对公司是无比的信任,再说瞿总许诺给他们百分之二十的年利率,每一个员工,除了近期要用钱的,一个个都把家底都拿来了。现在公司大门被封,工厂停业,一个个小道消息出来,说瞿总这次新项目扩张太大,而且项目投资有方向性错误,有可能会一败涂地,投进去的钱都要打水漂,这些工人怎么会不紧张呢?高层、中层领导不敢出面,下层员工有什么可以在乎的?所以瞿总盯着员工代表看了半天,心里那个气啊,但又无可奈何。至于公司所在地居民,其实有一部分与公司员工是相重叠的,因为当初东方公司成立的时候,征用了公司所在地的土地,根据当时的政策,必须安置一部分居民就业,所以周边的老百姓有好多就进了东方公司当工人。当时东方公司集资的消息也通过这部分工人传播开来,这些人也自动投资进来,瞿总当然是多多益善。现在面对这几个的责问,瞿总无言以对,没法承诺哪一天能够还钱。“政府部门的人员也在这里,我现在已经在申请贷款,一旦贷款到手,我先把你们的这部分资金还了。”瞿总只能如是说。“那你们的贷款最迟什么时候到手?”代表们盯着瞿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