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寿王府中十分安静。
少女的闺房中,清香怡人,简约舒适。
慕容九歌坐在桌边,刚刚送走了柳姨娘,心中满是疑惑。
方才柳姨娘来告诉她,今天白天,在她出去的那段时间里,有几个年轻后生前来拜访她,留下了拜帖,可是那上面的名字,九歌却并不熟悉。
柳姨娘总是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只是对她做了一番叮咛后便离开了。
一时之间,这京城之中的公子哥,怎么都对她这么感兴趣了呢?
“小姐,我按照您交代的,去仔细打听过了,近些日子,城中对您的传闻,确实不少。”待柳姨娘离开后,彩楼才说道。
只不过,从彩楼的表情就能看的出来,她得到的消息,并不是那么好。
“城中的传闻,都是怎么说我的,你但说无妨。”她能猜到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会是什么样。
彩楼摇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安的说道:“小姐,城中传闻,寿王府的九小姐其实……其实……”彩楼实在是说不出那些话来。
“其实是个作风不检点的风尘女子,对么?”她这个说法,已经是她今天所听到的传闻中最得体的一种了。
“小姐,其实,市井传闻,你又何必去理会呢。”彩楼的脸涨得通红,因为这些传闻,她今天可没少跟人争辩理论。
“我让你找的东西呢?”慕容九歌当然不会把这些传闻放在心上,她关心的,是捏造这些传闻的人,以及背后的用意。
彩楼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册子来,递给慕容九歌:“城中流行的画册,有很多种,这是其中最全的一种。”
慕容九歌接过画册,翻了翻,里面的画,都是她。
“小姐,也不知道谁,这么歹毒,到处宣传你的画像,还那样说你……”彩楼奔走了一天,打探那张启明口中的画册,谁料,一点都不难找,在城中还十分畅销。
而她更是留意了关于对慕容九歌的言论,多把她描述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受尽男人的亵玩和女人的鄙夷嘲笑。
“呵,别说,画的还挺像,十分生动。”慕容九歌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只是随意的翻了翻那画册。
看来那个张启明确实说的不错,与这些画册里面的画像相比的话,倚梅园的那副画,还真是生动不凡。
没错,就在白日里,她和彩楼分手后,她悄悄潜入了倚梅园,去看了看那副画,别说,如果他是个男人,也许也会对画中飘飘若仙的自己心动呢。
“小姐,你,你难道就不该想想办法么?这事情要是不澄清,你的名声,可就毁了。”彩楼看起来比慕容九歌还要着急。
呵,不仅仅在整个京城中散播她的画像,将她描述成一个放纵浪荡的风尘女子,甚至怂恿人来寿王府打扰她。
连彩楼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操作者是想毁了她的名声,而放眼整个京城,和一个身居王府中庶出小姐有如此深仇大恨的,除了韦思诀,慕容九歌实在是想不到别人。
不过,她也绝对不会打无把握的仗,就在不久前,她已经吩咐玉织翔去彻查此事,不论这幕后始作俑者是谁,她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小姐,不如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或者三少爷,我就不信,以寿王府的名头,还有谁敢这么诋毁您。”彩楼情绪激动。
摆了摆手,慕容九歌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用麻烦父兄,要怎么做,我自有办法。”她自己的事情,她自由办法去处理。
“彩楼,去取个炭盆来,我觉得有些冷。”慕容九歌一边吩咐道,一边拉了拉衣服,把自己裹的更紧了些。
明明已经是开春的日子了,她怎么越发觉得冷了起来呢。
彩楼虽然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但还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温暖的房间中,慕容九歌靠在软榻上,似乎已经睡着,身上盖着的毯子,不知何时一半滑落了下去。
玉织翔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幅温馨的让他不忍去打破的画面。
高大的身影轻飘飘走到慕容九歌身边,拾起掉落的毯子,重新盖在了慕容九歌身上,那动作轻柔,细腻,甚至有一些颤抖。
玉织翔从来没有想到过,他拿剑杀人从来不会颤抖的手,此刻竟然沁出了洗洗的汗……
“阿翔,你来了……”慕容九歌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玉织翔的眼神。
男人坚毅的脸庞略微沉了沉,眼角闪过一丝自责:“主人,我吵醒你了?”
忽闪着大眼睛,慕容九歌摇了摇头,撇了撇嘴,说道:“翔,我冷……”
敏锐的眼神,扫过了一旁的暖炉,玉织翔眼底闪过一丝不好的神色,疑虑的问道:“主人,让我替你把把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