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突然格外的想钟灵。
和宋集吃午饭的时候,江月问他:“你有想过去找钟灵吗?”
宋集一边吃饭一边摇头,“找到了或者没找到,两种结果我都接受不了。找到了怎么办?我有办法让她和我回来吗?找不到怎么办?我连找到她的能力都没有,那会让我崩溃的,江月,说到底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只能等。”
江月蓦然想到了许洲,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努力不了那么多次。
彻底爱过的人,会发现余生连思念的瞬间都觉得呼吸不畅。
江月去了贝加尔湖最南端的小镇,见到了真正的水天一色;还去了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旁的南迦巴瓦雪山,雪山炫目的白让她睁不开眼。
重复的数据采集,几十公斤的负重,穿了好几个星期的冲锋衣。有时候累到脑子发白的时候,江月会想到许洲。他仿佛是一个禁。忌的幻术,只有意志力最薄弱时才被允许出现。
每次想到许洲,江月就会让自己立刻忙碌起来,她时刻提醒自己,她早已开始新的生活。
☆、45
博士读到第四年的时候,江月通过了论文答辩,并接受了A大的聘用留校任教。
因为在毕业之前导师就和江月谈过留任的问题,所以毕业后江月直接住进了学校给老师准备的宿舍。
早她一年毕业的沈树凉此时在国外的科研机构工作,连江月的毕业典礼都没有时间来参加。
江月开始上课一个月之后,沈树凉才有机会回国,都说科研让人头秃,江月趁沈树凉在她沙发上小憩检查了一下沈树凉的头发。
还好,没有要秃头的迹象。
沈树凉一把拉住在自己头顶作恶的手,将江月拽到自己的胸前,两人面对面,江月双手隔开自己与他亲密无间的姿势。
嗔怪道:“你装睡骗我。”
沈树凉没有回答,只是认真的摸索着她左手的中指,好半天才有些庆幸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套在了江月的手上。
“我还担心如果不合适今天就不能求婚了。”
江月愣神,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又看看沈树凉,这个求婚并不意味,他们已经交往五年了,可是江月却觉得自己脑子发烫,有些无法言说的抗拒。
她很认真的说道:“沈树凉,虽然我们交往五年,但是聚少离多,互相了解得都不是很透彻,你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沈树凉目光深邃的看着江月,并不言语。他心里其实是庆幸的,说到底这段感情让他没有安全感,和江月谈恋爱好像总是不咸不淡的,让他有距离感,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结婚的想法,他想用更规范的戒律来牢固两人之间的关系。
此时沈树凉明白他与江月这段关系中到底缺的是什么,是热情,可他却错以为热情可以用时间的厚度敷补起来。他找到了问题所在,却不敢去深究根源。
江月的回答也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让他以为还有可以努力的余地。
这场严肃结束的求婚过后两个星期,江月便接到学院的通知要带着学生到西南一带实地实习两个月。
因为江月那句“了解不够透彻”,最近一段时间的沈树凉一直在找机会把工作调到国内来,知道江月要出差两个月时,他想到的只是两个月以后他们之间就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了。
坐着火车来到西南之后,江月总觉得自己连身子都变得轻盈了许多。生长在沿海小镇的她却更喜欢多山的内陆城市。
看着学生们热情洋溢的样子,江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跟着导师第一次来到四川的情景,那时的她,在临走前看到了林芷和许洲亲密相处的样子,一路上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想到许洲,江月的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五年前她和许洲在贵州的相遇更是加深了江月对西南城市的好感,明明在这里被抛弃,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因此而抗拒这片土地。疼痛的心也一点点的被沿途的奇山怪石抚慰。
西南地区山石嶙峋,种类繁多,再加上独特的喀斯特地貌,是地质学专业的学生必来之地。
江月带着学生来考察的时间正好是多雨的五月,为了防止学生发生意外,江月尽量避免在下雨的时候带学生们去野外。
只是躲过了山体滑坡的危险,却遇到了更大的灾难。
那天睡觉之前江月看夜空中繁星闪烁,大概能确定明天是个晴朗天气。
第二天一大早,江月就带着学生上山。
早晨夏日凉爽的山风携带着树木特有的香气刮向这群师生。到达目的地之后,江月让学生分组自由活动。
中午休息时,学生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吃着早上准备的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