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在她的耳边低喃:“我现在才知道没有什么比能留在你更重要了。”
江月哭完之后,浑身都湿透了,许洲小心的把她放开,看着她身上仅有的薄衫湿透了,他好意提醒道:“去洗一下吧。”
江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摸样,红着一张脸去了卫生间。
江月擦完身子,转身的时候习惯性用左手去够架子上的毛巾,却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一个用力人就摔靠在墙上的卫生间上。
许洲听见她呻。吟,情急之下没敲门就推门进去,看到她斜靠在墙上一脸痛苦的样子,伸手便欲抱她。
江月忍着痛避开了他,“我不喜欢别人抱我背我,以前被人丢下过好多次,有阴影了。”
许洲握紧拳头不说话,默默站起来,虚扶着她回到病床上。
两人都没发现,就在江月咬着许洲哭得不能自己的时候,病房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
沈树凉背靠着冰冷的墙面,他有些泄气的笑了声,自嘲道:“沈树凉,你还是比不过他。”
☆、47
沈树凉曾经无数次反思过自己,是不是他在这段感情中太激进了,以至于江月在他面前一直是退让的状态。
他承认,当看到江月在许洲的怀里大声哭泣打闹的样子时,他羡慕了。这样真实的江月他何曾见过。江月在他面前永远是得体的,他们有来有往,但是那些来往大多是公式般的机械运动。
沈树凉有些同情自己,也厌恶自己,这厌恶让他渐渐松开了施加在江月身上的执念。
沈树凉为了避开许洲和江月,已经很少出现在医院了,唯独江月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出现。
他们之间越来越安静。
就在江月绞尽脑汁想要打破这样的沉默时,在那场意外中受伤较轻的学生涌到了病房里。
江月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学生,沈树凉不着痕迹的说道:“我看你一个人在医院也无聊,就让他们过来了。”
来的一个男生带了一面锦旗,他奇怪的问道:“老师,他们不是说许队长就在你病房吗?人呢?我们给他定制了一个锦旗。”
江月被男同学张口就来的话闹得个大红脸,有些生硬的说道:“你说的什么许队长,我不知道。”
她话音刚落,许洲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一大屋子的人,他下意识的退出门外。
只是那个男生眼尖,一眼看到了许洲。急忙喊道:“许队长!留步。”
众人簇拥着许洲进了病房,那男生双手捧着锦旗递给许洲,“多谢解。放。军的救命之恩。”
病房里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江月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的打量许洲,在人群中,他是身姿最挺拔的那一个。
被人郑重其事的感谢,他显得有些窘迫有些不安,好半天才接下那锦旗。似乎是感受到了江月的目光,他抬眼朝江月看去,江月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眼里看戏一般的情绪,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奇怪的是,此时江月在他眼里看不到之前的窘迫和不安了。他眼里只剩下了专注和坚定,江月瞪他一眼便扭过头,许洲嘴角掀起,低头看着那面锦旗笑了起来。
一个月后,江月出院,许洲申请的假期也结束了。那天他在医院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着帮江月办出院手续,想着两人接下来的分离,脑子里竟然乱糟糟的。
江家父母忙于把病房里的东西送到车里,给沈树凉和江月留下了足够的谈话时间。江月能感受到沈树凉这段时间的避让,他对江月的态度就像回到了他们刚认识那时候,礼貌有加,不会逾越任何男女之间的防线,江月彻底感觉到他们之间最后一点情侣该有的亲昵也没了。
沈树凉关上病房门。
“月月,我们分手吧。”
江月愕然于他的直接,心里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是我先追求你,分手原本不该让我来说,但我知道你不愿开口说分手,那会让你有压力。可能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月月,我们在一起的五年里,你可曾有过那么一个瞬间真的爱上我?”
江月咬着唇,她不忍心再伤害他,这五年的时光,她从来没能成功把他带入到另一半这个身份中来。他们的交往过程中,甚至连亲吻都不曾有。这样的关系又何须多加解释。
沈树凉深深的叹息一声。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安抚自己,这是得之不易的机会,我不应该怀疑这段关系的真正定义,不应该有不满足。可是随着时间的延续,我强力维持的安全感也越来越少了。你从不关心我去了哪里,如果一天里我没有主动找你,那么这一天我们的联系就会为零。我的突然出现似乎不会给你带去惊喜,我能给你带来的好像都是困扰,你的朋友不知道你的男朋友是我,你的心里似乎也并没有认同我男朋友的身份。我很少为什么事情真的努力过,努力在我眼里等同于百分百的成功。在和你的这段关系了,我真的很努力,但是我错了,这个世界,可能唯独爱情里的努力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