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确实不曾爱上沈树凉,但是这几年的相处,她无时无刻都能从他那里得到感动。五年感动的叠加依然无法形成爱情,江月心里也像刀割般的疼了起来,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沈树凉,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最无奈的时候,你发现琳琅满目的生活中你却只能报予深情一声感谢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沈树凉强忍住即将夺眶的泪水,他俯身:“最后一个请求,我能吻你的额头吗?”
江月闭上眼睛,沈树凉的泪水顺着额头流到她的眼帘上,两人的泪水滑过江月的脸颊,很快便消失不见。直到那温热的唇印在额头上,江月依旧泪流不止。
沈树凉什么时候走的没有人知道,江月睁开眼,房间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许洲拿着出院手续回来的时候,江月的情绪十分的低落,许洲拿上最后的行李,跟在江月的身后出了医院,走出医院大门的廊檐,刺眼的目光让江月微微闭上眼。微风拂动,吹起了她空荡荡的衣袖。江月突然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已经哭不出来了,连眼泪也没有了。
许洲看着她清瘦的背影,腮帮子都咬酸了才憋回了那些不合时宜的液体。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他们跨越好几个城市回到家。许洲和江爸爸不停的往楼上拿行李,江月在陪伴下慢慢想爬着楼梯,江月侧头,一眼看到妈妈白了一片的鬓角,她酸着眼睛抬头,又看到了父亲有些孱弱的背影。
江月咬紧牙关,她怎么能忘了,她还有父母。想到父母这一个月以来担惊受怕受的累,她立马将所有的疲累抛开,展开一个久违的笑容对妈妈说:“妈,今天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江妈妈闪躲着拭去眼角的泪,连连点头答应。
江家父母并不知道为什么沈树凉要提前离去,也不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伙子为什么对江月关怀备至。
把江月送到她的房间,许洲便停下来。江月盯着鞋肩,许洲看着江月的发顶。
江妈妈赶紧把江爸爸带出江月的房间,留下他们单独相处。
屋里单独剩下两人时,许洲才开口道:“江月,我今晚要走了。”
江月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做声。许洲摸摸她的发顶,“你等我回来。”
许洲见她不答话,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就在他拉着门把时,江月才哽咽着开口:“许洲,你觉得公平吗?为什么总是我在等你?”
许洲握紧门把,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他沉缓道:“以后不会再让你等了。”
江月冷着声说道:“我不会等你,你也不用···回来。”
许洲没言语,利落的拉开门离开。
许洲走了五分钟以后,江月才拼命的站起来往门口跑。不平衡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来到楼下,却已经没有了许洲的身影。
她红着眼看着空荡荡的小区,直到江妈妈下来把人接上去。
那天晚上,江月和妈妈睡在一起,她告诉妈妈自己大学时候谈的男朋友,她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把许洲的过往全都告诉了妈妈。
江妈妈沉默了一会,才拍着江月的右手宽慰她道:“你的心是属于你的,你愿意爱谁妈妈都不管,以前也许我会反对,可是这一个月我想通了很多,命运从天而降,谁也没法抵挡,我们这些还没有遇到厄运的人又何必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活着就很好了。”
江月湿着眸子贴近江妈妈,她轻声道:“妈妈,我好想抱抱你。”
江妈妈翻身搂住江月,“妈妈可以抱你啊,一辈子都可以抱着你。”
江月没有接受教授的挽留,她辞去学校的工作,这一次意外让她认识到,她还活着,她要去做能让她开心的事。
江家父母就这么一个女儿,在听到江月的计划之后,一致反对她。
江妈妈:“别说你是个女孩我不放心,就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我就不同意。”
江爸爸赶紧示意自己的老伴别提到江月的身体,然后才温和的建议:“你想去A大附近创业我们也同意,但前提是我和你妈妈陪着你一起去。说实话,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如今我和你妈也都退休了,去哪不是过日子呢。你要去,爸妈就和你一起去,一家人待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父母虽然愿意陪着自己吃苦,江月却不愿意,经过几天的拉锯战,江月才最终得到了父母的支持。
“我现在还不去,身体彻底好了之后我再去,这几个月就在家里做一下计划,而且我保证,我到了那边之后如果我撑不住,我会立刻给你们打电话求助。”
江爸爸也只能说服江妈妈同意,“你女儿是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她的事从来都是她做主,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凡事心里都是有个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