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不起。”她听见穆玖伏如此想着。
&esp;&esp;“哼。”庄知鱼说。
&esp;&esp;“嗯?你哼什么?”扬清儿问。
&esp;&esp;庄知鱼愣了一下,又瞬间红了脸。想得太过用力,竟然一不小心发出了声音。“嗯……鼻子不舒服。”庄知鱼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理由。
&esp;&esp;“哼!”扬清儿回了她一句,“我回实验室了!”她说着,起身便走。
&esp;&esp;“对不起!”庄知鱼看着扬清儿的背影,追了几步,一顿首,真心实意地说。可扬清儿并没有理会她,她只是大步走进了实验室。
&esp;&esp;“让她缓缓吧,”穆玖伏也站起身来,“等她过了这气头,你再赔礼道歉。清儿很好哄的,你不用担心。”
&esp;&esp;庄知鱼一扭头,怒视着她:“你是说我不好哄?”
&esp;&esp;穆玖伏垂了眼:“我的心声,你听得见……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esp;&esp;“哦。”庄知鱼应了一声,就不再看她了。“我走了,”她说,“你哄她吧。”说罢,她也头也不回地走了。
&esp;&esp;“注意休息,你还有伤。我能感受到,这伤没你说得那么轻松。”下楼时,她听见穆玖伏如此想着。
&esp;&esp;“你可以安静一些吗?”庄知鱼微微愣住,又有些烦躁了,“就算我们现在可以听到对方心声,我们也是可以有一些边界感的!”
&esp;&esp;“好,”穆玖伏一口应了下来,“我会想办法。”
&esp;&esp;“嗯。”庄知鱼极力按捺着内心所有的想法,她甚至开始悄悄背诵《岳阳楼记》,企图以此压住所有的心声:“……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
&esp;&esp;“你背岔了,”穆玖伏提醒她,“春和景明这一段,后面是: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
&esp;&esp;“不用你提醒!”庄知鱼打断她,“我爱怎么背,就怎么背!”她想着,却又忽然泄了气。她人前可以把自己伪装成文静秀气的乖乖女,可在这些外人听不到的心声里,她是如此暴躁……两面派,真虚伪,她自己都会厌烦这样的自己。
&esp;&esp;“这很正常,”穆玖伏说,“我始终认为,评判一个人,应当论迹不论心。”
&esp;&esp;“边!界!感!”庄知鱼在内心咆哮着、强调着。
&esp;&esp;“对不起。”穆玖伏又在道歉了。
&esp;&esp;庄知鱼叹了口气:“没事。”她想:“我也要想办法,不打扰你。”
&esp;&esp;“我不介意。”穆玖伏说。
&esp;&esp;“可是我介意,”庄知鱼说着,停了脚步,在心里重复着,“我很介意。”
&esp;&esp;为什么?她忍不住地想,为什么她下定决心要保持距离,可命运竟在同她开这样的玩笑?互通心意的情人蛊?她根本不需要互通心意,她只想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