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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1页）

&esp;&esp;穆玖伏说：“首先，你肯定不想要我的命。”

&esp;&esp;“何以见得？”沈佩元问。

&esp;&esp;“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放任我跳楼摔死，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出动傀儡，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带走？”穆玖伏反问。

&esp;&esp;“有点道理，”沈佩元说，“可是有很多次，我差点就杀了你。”

&esp;&esp;“现在想想，你真正痛下杀手，不过只有万圣节那一次而已，”穆玖伏说，“那一次显然没什么预谋，只是一时冲动、激情作案。不然，你不会选在那种人多的地方。”

&esp;&esp;“是啊，”沈佩元说，“可惜你没死。”

&esp;&esp;穆玖伏说得对，那一次，她的确是一时冲动了。她看着她和庄知鱼亲密地说话，看着她在大转盘上眼底掩藏不住的笑意，她只觉得恨——凭什么，她们可以这样无忧无虑？而她，却要背负那般沉重的过去！

&esp;&esp;“嗯，可惜我没死。”穆玖伏说着，逐渐冷了脸，又极力压住所有的怒火，问：“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知鱼？”

&esp;&esp;“知鱼……那孩子啊，”沈佩元“啧”了一声，“我不是没杀她么？”

&esp;&esp;“她差点死在阵法里，手臂被利刃贯穿！”穆玖伏一想起那伤，便会心痛。

&esp;&esp;“但我没杀她，”沈佩元皱了皱眉，纠正自己的说法，“好吧，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是想杀她的。但是，我没有杀她。”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不杀她么？”沈佩元回答，“她人不错。”

&esp;&esp;“为什么要杀她，”穆玖伏问，“她和你无冤无仇，她甚至从未妨碍过你。当时你们才刚认识，你为什么要杀她？”她越问越生气，声音里的怒火已然快要控制不住。

&esp;&esp;“急啦？”沈佩元问着，哈哈大笑，“张绥的后人，怎么这般毛躁？一点儿先祖遗风都没有。”

&esp;&esp;她没有回答问题，可思绪早已忍不住飘回那个让她心中五味杂陈的早晨。在她借口蹭课去接近庄知鱼时，她就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眼神，即使身处不同的两栋楼，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欲拒还迎、缠绵缱绻的对视。

&esp;&esp;她已不是“佩元”

&esp;&esp;张绥、张绥……这对于穆玖伏来说，实在是个很陌生的名字。毕竟，谁会将祖先的姓名牢记于心呢？她并不清楚过往的恩怨情仇，只对如今发生的一切了然于心——眼前这人，伤了无愿、伤了清儿。

&esp;&esp;想着，穆玖伏微微垂了眼，继续说：“不绕弯子了。现在，你需要灵力。”

&esp;&esp;“灵力，”沈佩元点点头，“这的确是你们欠我的。你们能偿还的，也只有这个了。”

&esp;&esp;听出她话语里有些失望的意味，穆玖伏垂了眼，说：“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在我昏迷时，你没有下手夺我灵力？”

&esp;&esp;沈佩元看了她一眼：“你可千万不要觉得，我一时的手下留情是尚存一丝怜悯……这是不可能的事。”

&esp;&esp;“是啊，”穆玖伏说，“无愿和清儿对你也不差，可你还是对她们下了狠手。”

&esp;&esp;“嗯，”沈佩元赞同地点点头，“我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说这话时，似乎颇为自豪。

&esp;&esp;“但你的确暂时放过了我的灵力。”穆玖伏说。

&esp;&esp;“因为你实在有些棘手。”沈佩元说。

&esp;&esp;“因为迎修术？”穆玖伏问。

&esp;&esp;“嗯，”沈佩元点头，“就算我夺取了你的灵力，也有人给你补上。只是夺取灵力，太便宜你了。”

&esp;&esp;穆玖伏想要说话，却顿了一顿，才问：“你的灵根，是被张绥毁掉的么？”

&esp;&esp;“不然还有谁呢？”沈佩元反问。

&esp;&esp;“那我便明白了，”穆玖伏说，“你想要报复她，却永远也无法报复她。你看着我，想要让我偿还这一切，可你又清楚地知道，我不是她。即使你报复回来，也难消心中恨意。所以，你很为难：一方面，是在心中积攒了数百年的怨恨；另一方面，是此生都无法得偿所愿的惆怅。也因此，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我。如果只是夺取了我的灵力，似乎太轻，但杀了我，你的现状并不会得到任何改变，甚至也不会有任何复仇的快感。小沈……哦不对，按照辈分，我应该称呼你一句‘师叔祖’？师叔祖，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师妹？毕竟，她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