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听他这番打诨,也不由失笑,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柔声道:“荣幸之至。”大步走出门去,欲另寻一间干净的客房歇息。王怜花却嫌这样被抱出去没面子,别别扭扭的作势往下挣脱。沈浪则边走便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王怜花立刻叫道:“大侠,你不要耍……”话没说完,就似被堵住了嘴。
是被什么堵住来了嘴,不言而喻。
杰克呆呆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青衣红袂,相得益彰。仿若虬枝绽桃花,和谐般配的让人赞叹。自己的妄图摘花撷香之举,简直可怜可笑又可悲。叹了一声,回身去看那女孩的伤势。
苏叶见他胸口破了个大洞,血淋淋地甚是吓人,便拉着被子蒙上头,声音细细的道:“那人只是抽了我几鞭子,划了一道小口子,不甚严重,哥哥还是先治自己的上吧。”
杰克一怔,看看自己的狼狈样子,想说自己只是被揪了一把毛,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却见那女孩在被子下轻轻颤抖,看似吓得不轻,杰克却莫名觉得她在偷笑。
心里有气,也不去管她。掏出化尸粉,自去处理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不提
沈浪将王怜花抱进明实道人隔壁的房间,小心将他放到床上,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闭目养神。
王怜花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像是生了跳蚤。
沈浪睁开眼睛,问道:“可是有什么不适之感?”
王怜花拉过他的胳膊枕在颈下,颇为烦躁的答道:“不是。”又道:“隔壁那牛鼻子倒是心宽,鼾声打的震天响,惹人烦躁!不如你去给他一剑,让他就此长睡不醒罢。”
沈浪笑道:“方才我们弄出那么大动静,他都没有听见,倒也奇怪。”
王怜花眨眨眼睛,含混道:“他武功低微,和你在密室里困斗许久,又受了伤,疲累已极,熟睡也是有的。”
沈浪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这样很好。我还以为有人不顾虚损内力,点了他的睡穴。”
王怜花见他识破不戳破,便嘿嘿笑了两声道:“沈兄宽心,我哪能做那等损人不利己之事。只不过我嫌他啰嗦,便在他的伤药里加了一点安眠散,让他早睡早闭嘴罢了。不想他嘴闭上了,鼾声却响起来,早知道就再加一味……”
沈浪坐了起来,“我还是带你换一间房吧。”
王怜花便伸手拉住他:“不必麻烦了,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如你我秉烛夜谈,夜半无人私语时,说点悄悄话,多么风雅。”
沈浪眼见此刻阳光满室,太阳早已升起老高,便哭笑不得的又躺回去。心想:“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古人诚不我欺”。
王怜花见他乖觉听话,便展颜一笑。乌黑的眸子里柔光荡漾,定定的看着沈浪,虽不说话,万千情义却尽在其中。
沈浪在心里低叹一声,温柔乡,英雄冢,佳人在抱,自己却不得不做些煞风景的事。抬手捉住那只抚在胸前的空空妙手,从那手心里掰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来。
王怜花一怔,立时有些气急败坏。怒道:“沈浪你还是不是人?这个时候你还能分心注意到别的!那是我师门秘药,传弟子不传弟子内人,快快还我!”
沈浪一手按住王怜花,防他怒极发力。一手将那药瓶伸出床外,发力一捏,连瓶带药,一起化为齑粉,纷纷扬扬落于床下。王怜花抢救不及,又怒又无奈,翻过身去,不再理沈浪。
身后那温暖宽阔的胸膛贴过来,温柔的将他拥进怀里。“怜花,别生气。我知你的心意。不过是心高气傲,不愿让人看见你虚软无力,一食一行都要靠别人的照顾才能完成。想在找到解药之前靠这透支体力的秘药暂时维持住体面。虽然对身体有损,日后慢慢修养,也能慢慢恢复。是也不是?”
王怜花怒而不语,只将后背冷冷地对着他。
沈浪又道:“这都是我的错。一时不察,让你负气而走,受了这种罪。”
王怜花冷声嘲道:“沈圣人不必惺惺作态。粗心大意的是本人,活该遭罪也是咎由自取,与你何干!”
沈浪又叹道:“你不是粗心大意,只是出于对碧姑的感念,爱屋及乌,才对杰克不设防的。这是人之常情,不需懊恼。”
王怜花的肩膀抖动了一下,似要反驳,却也长叹一声,翻过身来。“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恨我。虽说恶有恶报,我王怜花自小到大没干过什么好事。可这件事,我很无辜啊。她要报复,也该去找我母亲。怎么把蛊下到我身上来了?真是人心不古,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