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来了,高考考得怎么样?有把握上北大清华吗?”我笑着问道。
“哥,你怎么会这样?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明明有些失控,哽咽着声音说道。[]
“都是个大人了,怎么还哭。”我笑道:“明明,你就快要十八岁了,是个男人了,哥有些话对你说,你好好听着。”
“嗯,我听着。”明明揉了揉眼睛,低声道。
“明明,哥也不骗你,我肝癌晚期,下个月三号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五,你懂这个意思吗?”我道。
“爸说过了,我懂。”明明红着眼睛应道。
“明明,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孝敬爸妈,好好念书,别给家里丢脸,知道吗?”我道。
“不会的,哥不会有事的!”明明激动的说道。
“答应刚才我说的!”我用力抓住明明的手道:“谁都免不了一死,只是哥可能会走得早一点,落在你身上的责任会很重,但你长大了,是一个男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去面对,懂吗!”
“哥,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明明低吼道。
“我在八毛的荒山投进去了一百万,你上大学后每逢暑假就回来帮帮你八毛哥,他文化少,种的又是药材,没有个识字懂文化的人帮他是不行的,你就当打暑假工,那块地的收成有我的一份,也是你将来的学费,所以你要用心,知道吗?”我轻声道。
“父母苦了一辈子,我没能让他们享福,却一直让他们担心。如果我出了事,你要保证爸妈过得好,你要好好孝顺他们,知道吗?”我道。
明明泣不成声,用力的点着头,也许在他还不到十八岁的生命里,我对他说的话,交待他的事太过沉重了些,可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这么对他说,相信一个喝着大山里的水长大的男人,绝不会被任何东西压弯了他的背脊,尽管他只有十七岁。
“明明,这是你嫂子。”我指着严芳轻声道:“病房外面坐着的都是你的嫂子,如若将来你的嫂子需要帮助,你能帮得上就帮一把。”
“嗯!”明明再次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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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号,上午。
我的病房里围满了人,今天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窗外风和日丽,阳光比任何时候都明媚。但今天对我,对身边的亲人、爱人们来说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决定我的生或者死就在今天便见分晓了。
今天我的心情突然格处我平静,虽然再过一会我就将站在那个赌生死的轮盘,但心里却一点波澜也没有,可能人越到关键的时候反而显得越看得淡的原因吧。
病房里很多人,我的父母、我的女人们,明明、老胜、小李,以及进进出出的护士们,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静静的看着我,他们的眼里全是担忧。
“准备好了,可以进手术室了。”穿着白大卦的唐教授和医院的李院儿一齐来到病房。
“小伙子,你准备好了吗?”唐教授今天也没有往常的笑容,很是严肃。
我点点头,道:“准备好了。”
唐教授点点头,李院长一挥手,几个护士便把我移到平车上,推着往病房外面走。
“这手术我们不做了!”母亲突然紧紧抓着平车,哭道。
“妈,没事,我会好好的。”看着母亲悲戚的面容,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一走,也许将是天人永隔,我本是很平静的心此时也波澜阵阵。
“不,我们不做了!”母亲抓着平车不放手,护士只得停下来。
“老婆子,小寒会没事的,别担心。”父亲将母亲半扶半抱在怀里安慰着,但父亲的手却是在颤抖,声音也如低吼。
“天寒,你要挺过来,雾儿和孩子等你!”雾儿哭着抓着我的手。
“别担心,雾儿,别哭,就要做妈妈了,要懂得照顾好自己。”我轻声道。
“天寒,你答应过我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快快乐乐的长大,你会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你别忘了,好吗?”严芳声音依然很柔,轻轻的说道。
“我会的。”我用力点头。
“你这个没良心的,不许扔下我!你说过要娶我的!听到没有!”晴子红着眼晴,强忍着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晴子,这辈子欠了你的,可能下辈子才还得清了。”我挤出一个笑容看着晴子道。
“我才不要下辈子,我就要这辈子!”晴子突然吼道。
“天寒哥,这个给你,你会好起来的!”妮子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佩系在我的脖子,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这块玉佩是我妈把我扔在街头时给我的,一直都能给我带来好运气,你带上。”
“妮子,谢谢你。放心吧,我会没事的。”我轻抬起脖子让妮子将玉佩系在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