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虽破,又如何?我们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之子,大地广袤,处处皆可为家!”他手指向远方那巍峨的破虏关,“看那边,破虏关,大周的咽喉!大周的富饶无需赘述,攻下它,大周的财富与粮仓皆归我们所有!金银财宝任尔取之不尽,五谷丰登,食之不竭!”
“妻儿被掳,那便夺回大周的佳丽,她们更胜一筹!土地丧失,无妨!大周的沃土正待我们征服,更为肥美!”
“勇士们,高举你们的利刃,让大周的敌人在你们的咆哮中颤抖,在恐惧中湮灭,用他们的血肉铺就新鲜卑的基石!”
瞬息之间,鲜卑士兵齐刷刷地举起武器,咆哮如狼,眼中尽是不屈的杀伐之意。对啊,妻离子散何足挂齿?夺回来,便是新的开始,新的家园!
在场的他国战士,尽管尚不知自己国家的命运亦岌岌可危,但在金兀突的煽动下,也渴望那份金银与美女的诱惑,士气空前高涨!
金兀突满意地笑开,双手轻压,营地沉寂,他续道:“勇士们,今夜痛饮畅食,明日破晓,我们誓取破虏关!”
“攻破虏关!”
口号震天,盛宴随即开启。
朴金泉望着畅饮的士兵,眉头紧锁,低声问向完颜洪康:“盟主,这样放纵饮酒,万一遭到大周突袭怎么办?”
完颜洪康闻言,笑声爽朗:“朴老兄,你未免太过谨小慎微了。大周兵力几何,你可曾忘记?破虏关守军不过三五万,加上北疆铁骑,充其量八万。我们拥有三十万雄师,骑兵犹存七八万,他们有何胆量夜袭?”
“正是,北疆铁骑纵勇,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我们何须畏惧?”耶律齐鲁随声附和。
金兀突冷冷一笑:“若真敢来袭,除非我们刀剑生锈!”
笑声未落,箭雨如乌云压境,骤然降临。
“敌袭!大……”
一名刚从隐蔽处解手归来的将领边跑边喊,话音未毕,已被箭矢穿心倒地。
众人惊觉局势危急,完颜洪康率先抽刀,率领亲卫直冲营地大门。各国首领亦回过神,急召部下。
然而,平日无酒可饮的士兵们,此刻正狂饮不止,大多已醉态百出,东西莫辨。一名高棒国的壮士刚欲执械而起,却踉跄栽倒在地。
几位国主尚存清醒,目睹此景,脊背发凉。计划,败露了!
“怎么可能?大周怎敢主动出击?”朴金泉惊愕不已。
“难道他们预知今晚的宴席?不,大周人岂能未卜先知?”辰棒国王难以置信。
耶律齐鲁当机立断:“眼下只能殊死一搏!国主们,速集残余战力!”
言罢,他跃马扬鞭,率北羌骑兵向营门驰骋而去。其余三位领袖交换眼神,紧急布防,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就在那一刻,联军营地的大门轰然洞开,李遥策马率先闯入,仿佛一头雄狮闯进了绵羊群,手中的霸枪如同龙腾九天,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敌军战士的鲜血飞溅,倒毙当场!
紧随其后的尉迟文山,手持宣花巨斧,每一挥斧皆风雷涌动,血雨腥风随之铺展,哀嚎声此起彼伏。然而,当他刚料理掉几波敌人,回首却发现李遥已消失在人海中,唯留下遍地狼藉与倒下的身躯。
尉迟文山不禁瞠目结舌,他记得父亲尉迟恭曾言王爷并不谙武艺,他还暗自发誓要在战斗中守护王爷安全。可眼下,王爷不仅无需守护,更是以一己之力搅动战局,犹如战场上的死神!亲眼目睹李遥以一杆长枪挑翻数名敌将,那等惊世骇俗的武技,连他都自叹弗如,这哪里是不懂武艺?
若说这是不懂武艺,那他尉迟家世代的威名岂不是成了笑话?
一直以来,尉迟文山自负于自己的天赋与实力,却在李遥面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个只比他年长三岁的身影,让他深切体会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真谛。这就是北境的镇守者,他心中永恒的偶像!
尉迟文山深吸一口气,迅速朝着李遥的背影疾驰,身后,是如怒涛般涌动的北疆铁骑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