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廊中,茗城与南风、白玉尘相对而坐,轻风悠悠拂过,掀起三人衣袂,清凉惬意。
茗城看了眼对面观景台上不欢而散的胤昭与红莲,转而又面向白玉尘。
“玉尘,在幻境中这几日,我都没有喝到过一口称心的茶,不如你帮我去看看,月见那里有什么比较好的茶叶,偷来一些如何?”
白玉尘以为她茶瘾又犯了,未作多想,点头便去。
倒是南风,不动声色摇着折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等待白玉尘远去,才收起折扇,悠悠问:“究竟是什么事,不能让玉尘知晓?”
“三件事。”
茗城平静的表情忽而严肃沉重起来。
“第一,玉尘最近使用了什么术法?她的气息非常不稳,大有灵力耗尽之相。”
南风摇头:“我问过她四次,皆被她以舟车劳顿、忧心焦躁为由搪塞过去。我曾趁她不注意时探过她灵元,发现她确实有催动过一种从未见过的术法迹象——那种术法极其霸道,相当耗费灵力,想必每次催动都要折去她近半数修为。”
“你们之前回誉华宫,发生过什么事?”
南风仔细回忆,除了六师妹燕然现身将她带回山上,其余再无其他特殊事情发生:“彼时师父不在誉华宫,是西王母救的她。”
茗城稍加思索,忽然垂目喟道:“我曾经提醒过她,但是她似乎并没有放在心里——玉尘乃是白泽与九尾狐之后,白泽拥有预知之力,但她从未修过此术……”
“你认为她是在西王母处得到了此术法?”
“并不是得到术法。她拥有白泽血脉,生来便带此能力,但若要开启这种能力,需要有数万年修为去支撑,可短时间内强行使用,只能是以耗费灵力为代价,最终会落得个神灵具灭的下场!”
南风闻言向前用力倾了倾身体,攥紧折扇:“太任性妄为了!”
“不是她任性,”茗城长长叹息,“皆是因为担心我——是我未能照顾好她……等过了这段时日,我要找个机会与她好好谈谈。”
但是眼下,还有太多棘手之事要做:“师兄,第二件事,需要麻烦你再回一趟誉华宫。”
南风从急切焦虑中猛然抬头。
“六师姐。”茗城有些迟疑,“我记得在我失去修为后没几个月,她曾与你一同平息了妖魔两界纷争,奋战之时还曾身受重伤,元神受损,后来在誉华宫内修养三个月才恢复,其间还多次发疯癫狂。”
南风颔首,陷入回忆:“那时是在妖界,燕然被一个蜘蛛精击伤中了妖毒,本以为一个小小妖毒,数日便能自行疗愈,可谁曾想,那妖毒后来险些要了她的命!”
“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师兄,当时我仍处于失去修为后的焦躁不安中不能自拔,所以未曾对此产生怀疑——一个小小蜘蛛精的妖毒,如何会对一个上仙之躯产生如此大的伤害,只有一种可能……”
“背后是魔界在搞鬼!”南风恍然大悟。
“他们那时便已开始布局,或许……还更早,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令师姐听命于他们,将那本关于万相镜的书籍,混入我所阅读的经书典籍之中,为的便是引我去寻找万相镜。”
“他们为何要引你去那里?”
“怕是要以我元神中的神庭之魄,做些什么。”
那时在幻境之中,神庭虽然与她和胤昭缠斗许久,却始终未使出全力相搏,最终也并未离开过幻境。
“我猜……他的这一魄,应该与万相镜有关。”
“我明白了,那明日我便启程回誉华宫。”
茗城颔首,正身坐在桌前,死咬着嘴唇,迟疑许久不知如何开口。
“那第三件事呢?”
南风仔细端详她的犹豫不决,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