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认知里,那晚只是一场酒精上脑的错误,而面前这个男人就是错误的根源,但凡面对他,总能让她想起那晚不甚美好的回忆,所以她又怎么会告诉他她的名字。
见她油盐不进,宴柯不介意的轻轻笑起来。
“宴柯,我的名字。”
宴柯深沉注视着她,一步步往后倒退着走,“我们还会再见的。”
等宴柯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梁浅瞬间如一只泄了气的球,浑身都瘫软下来。
她其实有些怕见到宴柯,露水情缘,过后即忘,可那晚记忆太过深刻,每每一人独处时,脑海中总会蹦出些许画面,叫她怎么也忘不了。
梁浅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那时她心理防线太低,而这人又刚好出现,给了她及时的抚慰,再无其他特别。
回到雅座,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品,梁浅却有些心不在焉的。
谭柒一见她走进来就张罗着给她布菜,“怎么才回来呀,上个厕所这么久,菜都要凉了。”
“哦,刚刚遇见个朋友,耽误了会儿。”
谭柒犹疑地看了她两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再问。
梁浅在蓉城有没有朋友谭柒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高中毕业之后就随梁父赴英国留学,而在此之前,她就是梁浅在国内唯一的朋友。
梁浅性子冷,长得又漂亮,很多女生都不大愿意跟她玩到一块,只有谭柒,从一开始被梁浅吸引,主动找她做朋友,若非如此,梁浅的世界里,其实很难走进一个人。
小聚过后,谭柒驱车送梁浅回安景花园帮她安置行李,所幸一周之前收到消息谭柒就提前帮忙整理了部分,不然今天还不够忙的。大致收拾好之后,两人靠在沙发上刷手机,谭柒忽然收到公司领导的短信,不得不赶回公司一趟。
谭柒懊恼不已:“本来说晚上一起吃饭的……”
梁浅安慰她:“明天也可以,你先忙吧,今天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晚上我再整理一下就差不多了。”
“那好吧。”
谭柒走后,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梁浅一个人,她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沙发里,闭着眼睛假寐,脑海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鬼使神差的,眼前竟然又浮现出那张年轻张扬的脸,那饱含深情的桃花眼,她就像是入了魔一般,努力想要撇清这一切,却始终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走出那困境。
梁浅失神的坐起身,大口地喘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薄薄一层汗。
-
“这什么东西?”桌上银灰色硬制卡片被人随意的捻起,夹在分明骨节间轻晃了晃。
韩雪儿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清是她从那卫生间美女哪儿好不容易要过来的名片后,急冲冲要夺过来,宴柯却轻易躲了过去。
“宴公子?”
宴柯似笑非笑的盯着名片上的名字,指腹无意识的轻轻磨蹭那凸起的烫金字体,“你大费周折,就为了这个?”
韩雪儿早已习惯这人说话的腔调,见怪不怪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反问道:“宴公子,你懂女人吗?。”
宴柯闻言嗤笑,卡片被扔回到韩雪儿桌前,“女人?走廊上那种或许还有点想懂的兴趣,你?不好意思,没空。”
“我也不比她差好不好?!”想起梁浅,韩雪儿说的没什么底气,顿了顿又立刻拉下脸来,不大高兴的问:“你看上她了?”
宴柯却只是笑而不语,兀自端起桌前的热茶慢饮起来,一派慵懒淡然模样,看的韩雪儿心头越发的不安定起来:“你不能喜欢别的女人,就算别的女人再漂亮,你最终也还是要和我结婚的,宴叔叔说了。”
这话韩雪儿说的其实完全没什么底气,宴韩两家之间,若不是因为近期的合作,也不会有同桌吃饭的机会,韩家是这两年经宴家提携照顾才渐渐起来的,跟拥有百年基业的宴家根本无法同比。
只不过宴柯现在到了年龄却总也不收心,为拉近父子之间的距离,也为了让自家儿子安定下来,宴父开始琢磨起宴柯的人生大事来。
韩雪儿便是这茫茫人海中,被宴父相中的儿媳妇人选之一。
这几日两家碰面多了,得了长辈的允许,韩雪儿飘飘然,自以为和宴柯就算是绑到了一起,却忘了,这桩事成与否,都得他宴公子一个点头。
带了探究打量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自己身上,韩雪儿到底还是打心里畏惧宴柯这号人物的,被他这样看得久了,渐渐的没了旖旎的心思,略略紧张无措起来,担心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惹得他厌恶。
宴柯却忽然轻笑出声,朝她靠近些微,与此同时,那道目光越发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身上,让韩雪儿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循着宴柯的方向,她大着胆子想要靠到他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