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如同青鸟对他说的,剧情就是他们这方世界的天道,天命所归,命数已定,决非他区区凡人能够妄加更改。
逆天改命四字,怎么可能轻易写就。
他没能阻止怀英坠落血魔池。
也没能阻止妖王将孔雀带回妖族。
并且他自己也如同剧情所写的,不得不背负起了所有的罪名,从此筋骨半废、声名狼藉,逐渐活成了忘情宗山巅的笑话。
可他还是想阻止宁域白修无情剑道。
青鸟说他是天生反骨、心比天还高!
徐清焰不懂,他其实要的不多。
他既不想名扬天下、也不想叱诧风云,他甚至连唾手可得的忘情宗宗主之位都不想要,他只是想要自己徒弟好好儿的。
无病无灾,事事顺遂,若能平步青云更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
何况他是早已知道天意,却仍执意与之争锋。
那是他最后一次试图与天道、或者说与剧情相争,他当时想的便是不管成不成功,他以后都认命、按部就班的照着青鸟提示将剧情走完。
可在那之前,他还是想试试。
徐清焰被罚在山底面壁,宁域白在巍峨山巅。
他不敢动用灵力,被忘情宗的人知晓他在受罚期间擅自离开,便只好裹着厚实棉衣,靠腿脚四肢慢慢往山顶爬。
说实话……那其实挺难的,也挺冷的。
从山脚到山巅,他爬了七天七夜。
耳边是风雪呼啸,脚底是冰冷山石。
唯独他想见宁域白、想试着扭转宁域白宿命的念头是鲜活热切,无比的清晰,居然也就那么支撑着他爬到了山顶。
满身疲惫、衣衫褴褛的出现在宁域白寝殿外。
可惜最后也就止步于那栋满覆冰雪的小楼外。
替宁域白守门的童子拦住了他,“宁师兄在闭关修炼,特意吩咐我不许人打扰。
徐清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托宁域白这位曾经高徒的情面,他虽然筋骨损毁、修为半废,却仍在忘情宗内门挂了个长老的虚职,若非宁域白亲口吩咐,守门的童子是怎么也不敢拦住他去路。
他绕开童子,看向后面的小楼,出口的声音暗哑晦涩,“……他知道是我来了。”
是了。
彼时宁域白已经元婴中期,神念过处,雪域峰的一草一木皆了如指掌,他这么大个人从山脚夜以继日的爬到山顶。
七天七夜呐,宁域白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特意吩咐童子拦人。
——宁域白不想见的人,也就只有他而已。
徐清焰不是笨蛋,瞬间便想明白其中曲折。
可他却不甘心就那么回去,他可是费了许多功夫、才爬到山巅的呐,于是忍着满心酸涩跟童子陪笑脸,“没关系,既然域白在修炼,我便在此处等等他吧。”
这话说出来,童子眼里的鄙夷清晰可见。
他们……满忘情宗的人都从心里看不起他,觉得他不仅心狠手辣、奸诈狡猾还死皮赖脸,整日里缠着宁域白,无非是想多替自己谋点好处而已。
即便是个守门的童子,都能那般嫌弃于他。
徐清焰再无话可说,沉默着找了块落满积雪的石头坐下来,盯着覆雪小楼那扇紧闭的门扉,妄图等到宁域白从里面出来见他。
山巅的风和雪格外的大,很快便落了他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