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话,像一枚枚炸弹,炸得我心惊肉跳;她怎么知道我跟段素梅……段素梅,是我们厂的会计,我跟她共事了八年,五年前我跟我前妻离婚后,我就一直跟她在一块,那时候她还没离婚,但因为跟她丈夫感情不合,两人早就分居了;后来我和微微结婚后,素梅却
突然跟她丈夫离婚了,想要跟我好,可我当时刚好又结婚了,加上微微怀孕,我不可能抛弃微微……总之就是阴差阳错,情况很混乱,我跟素梅这么多年,若要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可我没想到微微……微微居然会知道这件事!
被人揭穿丑事的我,顿时恼羞成怒,我站起身来,冲上前去拉住微微气急败坏的大吼,“秦微微,我的确没本事,的确没能力,可这三年来,我对你不好吗?你没工作,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说过你半句了?啊?是的,我跟素梅是有关系,可这关系为什么会一直保持到现在,你没有错?你没有责任吗?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是你丈夫,可我一有要求,你就给我装死,你丝毫不顾及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直接拿本书盖在脸上;秦微微,你还好意思指责我,你要不要脸?啊?”
微微转过脸来,满脸讥笑,说:“我秦微微往你面前一站,只会让你想到吃穿用度,水电煤气,奶粉和尿不湿,我只会让你想到,你的现实生活,就是要马不停蹄的工作,加班加点的赚钱,你肯定会累,肯定会烦;而段素梅就不一样了,段素梅只负责让你享受温存和快乐,反正天塌不下来!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了,要压的也是我秦微微。”
微微戳着我的胸口,继续嘲讽,“男人在小老婆面前,从来不会感到有压力,只会感觉自己很有本事,很有魅力,很帅,很拉风,男人的自尊心,虚荣心,都会得到满足,都会空前膨胀;男人,总是会有小老婆的,尤其是像你这种整天在战斗前线拼死拼活累得像狗一样的,衣冠楚楚的,男人!”
我从没想到,在秦微微的内心深处,我胡甘明是这样一个让她看不上眼的男人,我从没想到,秦微微居然是这样一个庸俗势利、尖酸刻薄的女人。
“秦微微!”我大叫着“啪——!”地一声,抡起胳膊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我在盛怒之下,唾沫星子喷得微微满头满脑,她捂着脸睇着我阴恻恻的笑,“我过分?我秦微微嫁给你这种没用的男人三年,陪上了自己的大好青春,你给我买什么了?大众?二十几万的大众我稀罕?这山沟沟里的破房子?你以为我爱住?你不检点你的无能,你还好意思说我过分?胡甘明,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啊?”
我忍不住又给了她一巴掌,“秦微微,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啊?”我肺都快气炸了,所以这巴掌甩得极重,微微的背脊在门框上撞了一下,痛得她蹲下身去。
那一刹那,我本想去扶她的,可她张口就骂,“胡甘明,你混账王八蛋,你他妈有种就打死我,你要不打死我,我还给你戴绿帽子,第二顶,第三顶,第四顶,第五顶,我有本事让你戴得油光水滑满头绿!”
微微的尖叫挑衅,刺激了我,我抬脚狠狠的踹在她身上,而她在我的踢打下,依旧满嘴粗话又下流又恶劣,骂个不休,兰姐冲出来,见我一直在踹她,慌忙来拉我;我整个身体哆嗦着,颤抖着,心里就一个想法,我他妈今天要踢死她。
我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娶了这样的女人?我真的想不通,我他妈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会娶了这样的女人?
过了几分钟,或许是我脚下力道太大,微微趴在地上,抱着脑袋渐渐不骂了,我的火气随即弱了些,加上兰姐一直在拉我,忧心忡忡的一直在劝我,“先生,你快住手吧!你快住手吧!你这样会打死太太的。”
我喘着粗气瞪了兰姐一眼,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我并不是个脾气很坏的男人,是秦微微说话太过分,太让人心寒,我才控制不住自己的,她不仅骂我,连我爸我妈也一块骂了,你说这女人是不是王八蛋,是不是该揍?
兰姐扶起秦微微,带她去隔壁屋休息,临走前,她还扒开脸上乱七八糟的长发,用眼尾扫了我一眼,眼神又是讥诮,又是鄙夷,她还笑,嘿嘿嘿的阴笑;要不是兰姐及时把她拉走,我差点又动手了。
我这顿脾气发得极大,口干舌燥,去倒水喝,刚巧看见秦微微放在桌上的化验单,忍不住仔细看了看,虽然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上面的结果吓住了,化验单上的日期是一年前我生重病,秦微微带我去北京看病时候开的,那次因为去得久,兰姐带着小椹也跟去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让医生抽了我血,背着我拿我跟小椹的血去做的dna检验,但上面显示的,小椹的确不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