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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烛影轻摇，屋里隐隐有笑闹的声音。夜深了，窗外的雪渐渐的变小了，小成子跺了跺冻僵的脚，听得里面没了声音，赶紧叫了乐儿进去服侍。屋里弥漫着一股酒气。床脚放着一只半空了的酒瓶。胤衸手里挂着一只酒杯，倒在敏弘的怀里，敏弘半靠在床头，两个人都睡着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敢叫醒敏弘。轻轻的放好两个人，扯过被子盖上，放下荒绫幔子，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ldo;嘎吱&rdo;一枝桂枝经不住积雪，脆生生的折断了。乐儿看了一眼秀珠住过的床铺，上面睡着一个新的宫女，已经睡着了。面无表情地回自己床睡觉了。

敏弘醒来的时候胤衸已经上学走了。乐儿进来要帮敏弘更衣，敏弘吓得&ldo;噌&rdo;就闪到了一边，口里说到：&ldo;乐儿姐姐，不要吓我！&rdo;乐儿笑笑说：&ldo;玉儿，你现在是小爷的人了，不比得往日。刚才小爷出去的时候还特别吩咐让你多睡会儿。&rdo;

敏弘觉得头有点大，不就是醉酒，睡错床了嘛！这些人都知道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再说了，她一个十五岁黄花丫头就这么被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儿废了，说出去也没人信啊！这个时代怎么这么晕啊！敏弘突然想起来一个严重的问题，照他们的说法，我是不是到了年龄也不能出宫了啊？！

敏弘一边擦拭着手里的瓷器，一边考虑着未来。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五阿哥那里咬了半天牙，放过了一个帅哥；一转脸儿就被一个黄口小儿吃干净了。难道自己一定要和这些老婆多多的男人纠缠吗？小十八现在可爱，将来了也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纳进家门，不过是一个未来的老五罢了。而且，自己比他大那么多，人老珠黄时，他正是一枝花，怎么看两个人也不应该在一起。没戏的。敏弘分析了一下嫁给小十八的可能性，远景堪忧，不理想。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ldo;见过十七爷，爷吉祥。&rdo;门口传来小宫女霞儿的请安声。

&ldo;起来吧。十八弟在吗？&rdo;是十七的声音。正处在变声期的公鸭嗓，听起来跟公公差不多。

敏弘隔了窗子望去，十七已经站在院中了。积雪映照下，人也显得有些苍白。只有乌黑的瞳仁显得格外有神。敏弘想，他的黑眼仁要比他的兄弟们都大啊。看起来很和善呢！想起自己挨打的时候，胤礼常常来照应自己，心中也有了好感。

不过小十八严令没事儿不要乱打招呼，宫里规矩多，出错了不好办。敏弘犹豫了一下，没出去。只是人已经不知不觉得移到了窗子边。

十七一抬头就看见敏弘立在轩窗边上，一手抹布，一手拿着个白玉的瓷瓶。人却是看着自己的，微翘的嘴角挂着笑容，胤礼不由得回以一笑。敏弘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离开了窗户。

胤礼以为敏弘要出来，站在原地没有动。惠安轩的总管何公公跑过来请安，看十七瞅着屋子不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ldo;十七爷，小爷读书去了。且会子回不来。&rdo;

&ldo;哦，知道了。&rdo;胤礼应了一声，敏弘还没有出来，举步就往屋里走。何公公赶紧跪下说：&ldo;十七爷，恐怕，恐怕不太方便。&rdo;

&ldo;咦？怎么了？&rdo;

&ldo;十七爷恕罪，昨儿小爷和玉儿姑娘歇的晚了。晨起的时候，小爷特别吩咐过，让玉儿姑娘多睡会儿。&rdo;

&ldo;啊？&rdo;胤礼愣了一会儿，转念一想，忍不住指着何公公笑了起来：&ldo;何公公，你，你说什么，小十八，他，他，哈哈哈‐‐&rdo;

造谣，绝对是造谣！

敏弘在里面也听得清楚，心说老何呀，老何，你老公公当久了不成？也不看看十八才多大！就算造谣也有点水平行不行！偏拿个没人信的，这是消遣谁呀！转念一想，莫不是胤衸吩咐这么说的？看看何公公也是一脸的苦相，满脸的不情愿，知道十有八九是胤衸那小子在搞怪。一是也摸不清，算了，主子的心思你别猜啊！只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自己算不算摧残大清幼苗？要是被老康一怒之下咔嚓了，就亏大了。心里埋怨胤衸办事没谱，也没了心思看胤礼。转身收拾别的地方去了。

胤礼笑完之后，看何公公还是一本正经的苦着脸站在跟前，挥挥手说：&ldo;嗯，那就，嗯哼，那就这样吧。&rdo;说完，又向屋里看了一眼，右手成拳状抵在口边，清咳一声，抿唇笑笑，转身走了。

17、诺言

敏弘不知道的是，宫里还有另外一个和她有关的版本：某个小宫女被五阿哥强要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宜妃娘娘都知道了。

&ldo;什么？有这种事儿？&rdo;宜妃吃惊说，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ldo;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几天皇上就要回来了。老五也忒不小心了，就算是念着翠翘也不该选这个节骨眼儿。唉！明烟，你去听听，久没这丫头的消息了，最近可还好？&rdo;

下午的时候，明烟带回了更为劲爆的消息：玉儿被十八阿哥收了！听说还很得宠！宜妃差点没晕过去。小十八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ldo;胡扯！&rdo;坐在旁边的胤祺冷冷的开口。他是被额娘叫过来问话的，上午事儿忙，下午得空才过来。对额娘的问话，胤祺没承认，也没否认。就顺着宜妃的话说，要不就收了这个丫头。刚讲到这里，明烟就带回来这个惊天大八卦！

&ldo;这种事儿有胡扯的吗？！&rdo;宜妃不满的瞪了一眼儿子，白长了那么好的皮相，怎么就不长脑子！和他弟弟相比差多了。

胤祺沉默了一下，才站起来回礼说道：&ldo;朝里事务繁忙，恕儿子不能久留。&rdo;转身就要走。

&ldo;站住！我警告你不要去小十八那里。&rdo;松了松口，宜妃又说，&ldo;你皇阿玛就要回来了，你好好准备一下才是正理儿。宫里的事儿，不用你来操心。&rdo;

敏弘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处在怎样的一个麻烦中。每天伺候小十八上学，下学，晚上回来洗漱。小十八也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绝口不提酒醉的事情。通常，敏弘都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和其他人的关系也都淡淡的。人们私下里揣测着她的地位和关系，表面上仍然客客气气的。生活白净的像雪一样。直到康熙回来的头两天，胤衸早早的回来了。一反常态的没有胡闹，叫了敏弘一起安安静静的吃完饭。

&ldo;皇阿玛就要回来了，宜妃娘娘要你过去帮忙。&rdo;就知道这是个修罗场，哪天不吃人就不正常。看吧，宜妃又蹦出来了。&ldo;我不好回了她。毕竟，翠翘是那里的人。你也是从那里出来的。&rdo;

&ldo;翠翘是谁？&rdo;

&ldo;你这个身子的姐姐。那天晚上，我们在湖边看到的那个宫女。&rdo;

沉默，还是沉默。那个夜晚，死了一个人。后来又死了一个。

敏弘烦躁的站起身走到酒柜旁边。胤衸命人按照敏弘的描述专门打了一个酒柜，但是还没有摆酒，孤零零的放着一瓶半空的葡萄酒。一把拽开瓶塞，&ldo;咕咚咚&rdo;到了一大杯，仰脖儿喝了。

&ldo;敏弘&rdo;身后传来胤衸的声音，&ldo;还记得我和你讲过的话么？&rdo;

敏弘一动不动。

&ldo;如果要走，我们一起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