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淑低头看着玉佩,手又忍不住碰了下嘴唇,有些娇羞地说道:“你帮我收起来吧,别让人看到了。”
绿芜一听,就觉得肯定有问题,但姑娘不愿说,她也不好强迫再问,看着子淑这模样,只好欲言又止地打算拿过玉佩。
子淑这时又扣下了玉佩,放在了自己枕下,对着绿芜道:“明天再收起来吧,今晚就先放这吧,我还要再看看。”
绿芜越听越觉得不对,连忙问道:“姑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您这样,实在是太反常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您还打算瞒着绿芜吗?”
十足准备
子淑知道绿芜对此事始终是不看好的,可她也并不打算瞒着她。子淑看着玉佩对绿芜道:“和你猜的一样,今晚我去见了二哥。”
绿芜倒吸一口气,连忙谨慎地到房门口看动静,此时春草春燕等一众下人皆已歇下,万籁俱寂,这才又和上门,走到子淑身边坐了下来,预备静静地听她说。
子淑接着道:“他说他思慕我已久,欲娶我为妻。”
绿芜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敢开口。
“他说,除了我从未想过娶其他女人为妻。”
“他说,他要去前线挣得一份功名,风光娶我。”
绿芜看着子淑手里的玉佩,凝重地问道:“姑娘应了?”
子淑攥紧了玉佩,轻轻地应了声。
绿芜一拍大腿,对着子淑急道:“姑娘糊涂,便是再喜欢,便是再不舍,又怎能答应?这,这是私定终身啊。若是被人知晓,是要沉塘的!”
“姑娘从未招惹过二公子,可外人不知晓内情,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所有的罪责都会落到姑娘身上的。姑娘可曾有为自己考虑过半分?”
子淑抿唇,“我不是未曾考虑,而是考虑太久了。我知道此事只有一个好结局,却有成千上万个不好的结局。可就是这样,我还是应了。”
绿芜不解:“既然姑娘知道,为何还应下?姑娘从前总总,绿芜还道你已经放下,可转眼间又为何将自己置入如此险境?”
子淑抬头,手中摩挲着玉佩,看着绿芜道:“因为人活一世,从来没有选择,可有些人,有些事你遇到了,就有了选择,我不想违心,也不想后悔。”
“我大可以拒绝,然后等着媒妁婚约,和一个陌生人白头到老。可那又如何,虽我是安全的,可又如何能得幸福?人心不可左右,哪怕前路万险,我也甘愿一试。”
绿芜还待说什么,可看着子淑坚定的目光,便咽下了。她看着子淑的眼神,她知道,她家的姑娘还是那个姑娘,从不信命,赶跪医圣,赶争取自己终生的幸福。
绿芜只是不想子淑失望,古来多少女子,真正幸福的又有几个,但事已至此,她愿意相信,她家的姑娘会是幸福的那一个。
“姑娘,既已如此,唯一的底线,可万万不可破。”
子淑知晓绿芜的意思,这表示着她已经接受了,遂道:“这是自然,女子贞洁为大,我可还未糊涂到这份上。”
绿芜心里念到:“都被冲昏头脑了,还不糊涂,要是二公子用强可怎么好。”
天色已晚,绿芜替子淑收拾好,掖好被角后,便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子淑却有些睡不着,看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朦胧地照进来,她的心情仍旧难以平复,每每快要入睡的时候,脑海中总能浮现方才被偷吻的情景。
她有些羞恼地将帕子遮在脸上,就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而另一边的谢亦铭,在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发现大哥谢霖钰正在等着他。
“干什么去了?”谢霖钰看着谢亦铭这兴奋样,深夜外出,显然是有什么事。
谢亦铭没料到大哥会等他,见他穿得单薄,连忙进屋内,翻了一件斗篷为他披上。
看桌上的茶都凉了,显然是等了一段时间。
“我……去见了一个人。”
谢霖钰裹紧了披风,坐了下来,仿佛早已知晓。问道:“可是表妹?”
谢亦铭急忙抬头,反问道:“大哥怎么?”又联想到大哥这么晚了还在这等着自己,便迟疑道:“可是母亲知道些什么?大哥是来做说客的?”
谢霖钰第一次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弟,也有忐忑紧张的时候,便决定套一套他的话。
“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想不知道也难。”谢霖钰开始下套。
谢亦铭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行动,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曾做了什么让母亲和大哥察觉的事。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从不坐马车,也不夹菜,今日却破例多次。”谢霖钰点破道。
谢亦铭瞬时有些懊恼,没有想到母亲和大哥如此心细如发,便是这些点滴也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