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淑忍了忍,毕竟到了沐王府,也不好此刻发作。便整理下仪容,跟着下了车。
入了沐王府的门,早有婢女们在门口等候。其中一位带她们去往学堂,另留下一人,接应其他随后到访的女客。
在过了天水长廊,并几间院子后,终于到了接下来将要开课的学堂。
看得出来,此处较为僻静,外处并无太多景色,只得一池湖水,像是新开凿的,两边的岸堤仍是白玉色,分外不曾沾染湖泥。
学堂的门口竟站着几位极为年轻的公子,清一色穿湖蓝色的学士装束。其中有一位长得很是出挑,细看之下才辨认出正是沐王府的世子,萧焱。
听这位婢女介绍道:“两位姑娘,我家世子和几位在国子监求学的公子,听闻屏山先生开课讲学,今日慕名前来听讲。因事出突然,未曾先行告知,还请恕罪。”
谢念筠自是眼前一亮,看着一身湖蓝色学子服的萧焱,不禁欢喜得很。
她本就想着有可能在府内遇上萧焱,故此精心打扮了一番,果然前头那些公子哥们,见到她们纷纷侧目,移不开眼睛。
子淑并不关心这帮公子哥的目光,只看了看谢念筠,见她两眼愈发明亮,若有如无地看着萧焱,便知她心中定然是十分欢喜的。
子淑却觉得有些不自在,本就是伴读,此刻又有男客在场,多少有些不便。
便问婢女道:“稍后如何排座?”
婢女恭敬地答道:“孟姑娘无需多虑,世子和他的同窗们将会坐在外间,和内间隔了一道屏风,只是听讲。”
如此,到让子淑安心不少。
谢念筠并不在意这些,今日能遇到世子,已是极大的运气了,便打算快步上前打声招呼,好让他留意到自己。
子淑也知她意图,并不急忙跟着上前,只拖着婢女又问了许多问题。
例如,前头已有哪些姑娘到了?怡康郡主可已在里头了?先生可曾说些什么?此时又身在何处?
直到见到谢念筠上前打招呼,这几个男子的目光皆聚焦在她身上后,这才忙快走几步,一个闪身,走到了内间,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安静地坐了下来。
未曾想到,她们竟是到得最早的,内间并无其他人,只有子淑一个。绿芜跟着子淑后头,进来帮她将文房四宝,布置好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子淑见谢念筠笑声阵阵,迟迟未曾进来,也不便出去寻她,就坐在位子上,拖着腮,看着外头的池水,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这位姑娘,边上可有人坐了?”只听一句不辨男女的声音传进了子淑的耳朵。
子淑转头一看,是薛宁儿。随即展眉,笑道:“没有呢,快坐吧,就我一个,幸好你来了,可一道说说话。”
薛宁儿,放下鞭子,坐在了子淑的边上,回道:“看你一个人,比上次见到的,闷了不少,可是发生了何事?”
子淑一愣,有些佩服于她的观察力,但这些事情到底不可外说,便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担心姨母的身子,姨父现今也是在前线,战事虽平稳下来,到底不能放一百个心。我原该留在姨母身边照顾的,此刻却在这里读书,有些于心不忍罢了。”
薛宁儿一听,皱眉道:“你姨父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确实不容易。不过你也放心,听前方的消息,应当是还算平稳,且圣上也知晓了此事,已开始部署,想必未来将会有更多的支持。”
“你且放宽心,安心读书便是,莫要因此急坏了身子。”
“说起来,今日可有得热闹了,你是没有见过这几位姑娘,稍后我带你见识一下。”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啧啧,这么多女人,可有得闹腾呢!你别说,我都有些佩服萧芮,也只有她能找齐那么多个不省心的女人。”
她又指了指门口处,道:“头一个不省心的,便是你家这位,我来的时候便同一帮公子哥说话了,这都多久了,还不进来。”
屏山先生
子淑也不便说谢念筠什么,只是好奇问道:“此次萧妹妹,除了邀请你我、表姐之外,还邀请了传闻是京城第一才女的温庭梅,柳家嫡次女柳菲菲。说来也都是书香门第出身,想来也该是知书达理,不会生什么事吧?”
薛宁儿一副你还嫩的表情,放低声音说道:“从前我也是这般想,但真见过几次之后,才知道是大错特错,再有涵养、再温柔的女人,搁一块,就会生事。”
薛宁儿见四下还无人进来,便凑到子淑身边,轻声说道:“这温庭梅和柳菲菲不对付,争第一才女的名头已经好几年了,一会你千万别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多说话,小心惹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