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温柔,晚上有空没?&rdo;回公寓的电梯里,安锦城问道。&ldo;教授,有什么事吗?&rdo;温柔回头。&ldo;我这里有几张e国皇家剧院的巡演票,要不要一起去看?&rdo;&ldo;唔,教授跟嫂子去看吧。&rdo;见安锦城皱眉,温柔赶紧改口,&ldo;我叫错了,是岑今姐!&rdo;&ldo;她也会去。&rdo;&ldo;那我就更不能去了,教授,你们约会我凑什么热闹。&rdo;&ldo;你不该凑的热闹没少凑,不差这一回。&rdo;安锦城瞥了她一眼,&ldo;今天有安排了?&rdo;&ldo;不愧是教授,这都知道。&rdo;温柔点头,&ldo;林老师托人帮我买了三张海派清口的门票,跟爸妈说晚上要一起去看的。&rdo;&ldo;你爸妈最近还好吧?&rdo;&ldo;还好吧。&rdo;温柔微微皱了眉,&ldo;就是听我妈说,我爸最近天天加班,好像很辛苦的样子,所以我才想带他们去看看他们喜欢的海派清口,也放松放松。&rdo;&ldo;嗯。&rdo;安锦城点点头,两人从电梯出来,各自走到自己的门口。开门,进门。温母从卧室出来,看到一向爱护形象的丈夫,不管不顾地整个人摊在沙发上,皱了下眉,有点心疼地上去给他揉了揉太阳穴:&ldo;刚创业的那会儿都没见你这么累过,究竟是怎么回事?&rdo;温父舒服地嗯了一声,半响才开口:&ldo;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总感觉是某个大集团在针对我。&rdo;&ldo;你得罪了什么人?&rdo;温父苦笑:&ldo;做生意的都是唯利是图,难免会因为利益冲突,产生磕碰摩擦,但是跟咱们一样的小公司产生矛盾还有可能,我哪里碍得着大集团的路。&rdo;&ldo;你说的也是。&rdo;温母点头,按着丈夫太阳穴的力度慢慢加重,&ldo;这可怎么办?&rdo;&ldo;你也不用担心,我估摸着他们也许并不想做什么,不是步步紧逼,更不是赶尽杀绝,倒像是施压和警告,等我找到原因,应该就能解决了。&rdo;其实温父没说的是,就算对方要让他破产,他也毫无抵抗之力,那不是一般的大集团,他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ldo;希望如此吧,那你也别太累了。&rdo;温母整治学生有一套,对于生意是一窍不通,也不能帮到丈夫,只有安慰他,多照顾他的身体了。温父一偏头:&ldo;别按了吧,我去洗个澡,小柔该到家了。&rdo;温母看看时间,起身:&ldo;是差不多了,我去帮你放水。&rdo;&ldo;这件事别跟她说,说了也没用,没得弄得一家人担心。&rdo;&ldo;放心,我有分寸的。&rdo;温柔其实最近隐隐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中又带了点焦躁,但却无法对任何人诉说。陆臻荣生日到现在,也将近半个月了,她这段日子也过得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平静之中又酝酿着什么破涛汹涌,也许一个浪花,就能引起翻天地覆的变化。事实上她从来不敢小觑常丞的手段。只是,常丞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在被她拒接之后也没有过多纠缠,却也没多做纠缠,只是发了一条短信‐‐小柔,我等你回心转意。就好像他其实不打算做什么,一切只等她自己回头。可是,她为什么要回头?好不容易摆脱那个噩梦,她真有那么傻,再一次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温柔自己很坚定,也确定她这辈子跟常丞不再会有什么交集,只是她不知道,男人的心,是最接受不了拒绝,她断定以常丞骄傲的性格,不会对自己死缠烂打,却忘记了常丞曾经是怎样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动声色地统统纳入掌控之中的‐‐那不是普通的男人,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让温柔心甘情愿地推翻之前的决定,因为温柔顾虑的东西太多,在乎的人太多,破绽也就太多,常丞若真打算不管不顾,温柔绝对没有招架之力。于是,在温柔不知道的某个地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对着常丞低眉顺眼:&ldo;总裁,布局全部完成了,温氏企业的温总已经隐隐察觉到您的态度,相信过不了几天,他就会知道是您在向他施压。&rdo;常丞不可置否的点头,&ldo;之后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了?&rdo;&ldo;属下知道的,过两天我就找人把魏娜小姐跟您的关系透露给温氏企业。&rdo;&ldo;很好,做的隐蔽些。&rdo;&ldo;是的。&rdo;&ldo;下去吧。&rdo;办公室的门缓缓被关上,常丞精致的桃花眼潋滟成一汪春水,柔情蜜意地抚摩着手中的照片,看着照片中女人明媚成一幅画的笑脸,也牵着唇笑了‐‐有些东西,他不说不代表他不想要,他自己不主动出面,就不代表他争取不到,事实上,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温柔是他势在必得的女人,他不可能让她就这么从自己身边离开。他说过,他会让她回心转意的,是她自动地回到他怀抱,他只需要等待。十天,最多十天,温柔,我再给你十天的时间,只要你回来,我能给你全世界。&ldo;我回来了!&rdo;温柔到家的时候,她妈妈正在厨房准备晚饭,&ldo;妈,我爸呢?&rdo;&ldo;他在书房呢。&rdo;&ldo;这个时候还在书房忙着工作?&rdo;温柔隐隐有些担心,&ldo;妈,爸的公司到底出什么问题了,很严重吗?&rdo;&ldo;哎,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别想担心。&rdo;温母将炖汤的火改小一点,开始慢慢地熬着,接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才转身看着温柔,&ldo;柔儿,不是说晚上七点去看海派清口吗?你抓紧时间去放水洗澡,马上下来吃饭,你爸等这个节目等了一周了,早就迫不及待了,咱们吃完饭早点去。&rdo;温柔仔细看着温母的脸许久,确定从她上面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得带着些担忧的点头道:&ldo;嗯,那我去洗澡了。&rdo;☆、&ldo;学姐……&rdo;温柔停下脚步,陆臻荣从后面赶上来。&ldo;学姐。&rdo;&ldo;有事?&rdo;温柔语气不咸不淡。陆臻荣苦笑,他知道自己可能做得过分了,温柔生气也在所难免,只是他宁愿温柔对自己横眉冷对,也不想看到她这副清清淡淡的表情,就好像他是无关紧要的人,做了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在她心里,他连让她生气的资格都没有。温柔轻轻皱眉,&ldo;陆同学找我做什么?请抓紧时间好吗,我还有事要做。&rdo;男生干净到极致的眉眼忽然就低沉下来,神色忧郁得让人心疼,只是温柔没心思欣赏他这番美色,见他还不说话,抬起了右脚,正要离开。&ldo;学姐……最近还好吗?&rdo;比之平时,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暗哑,还带着些许踌躇。&ldo;陆臻荣,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rdo;心头盘旋不去的疑虑不安,被陆臻荣这一番表现,越发放大了。&ldo;学姐,我表哥他,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尤其是……他好像对学姐你势在必得。&rdo;温柔眉心一跳:&ldo;他想做什么?&rdo;陆臻荣苦笑:&ldo;我表哥会怎么做,学姐你真的完全猜不到吗?&rdo;温柔拧起眉,是她太想当然了么,以为常丞还是上辈子那个常丞,只要她主动拉开距离,他是绝对不会纠缠的,因为他不屑于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计较……只是,爸爸越渐苍老的面容上,温和儒雅开始被难以掩饰的苦闷所取代,那个中原因,真的就没有猫腻吗?&ldo;学姐,对不起,表哥想做的事情,我阻止不了。&rdo;陆臻荣语气中也有显而易见的挫败,他还记得当时那么坚定地表示要阻止表哥对温柔出手,事实上他什么都做不了,表哥只需几句话吩咐下去,如今或许只需等着学姐的爸爸亲手将她送到他身边。果然自己还是太弱了!&ldo;道歉什么的,说一句就好了,说多了也没意义,但就事论事,在这方面,你比起常丞的确是太弱了!&rdo;说不上来是似嘲非嘲的语气,温柔扔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就走了。陆臻荣看着温柔转了方向,毫不犹豫地往停车场走去,没有说话,眼神复杂难辨,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甚至表哥可能早就将他今日的这番表现,算计在了整个计划当中,因为他想要的,最应该是温柔自己送上门,而不是由谁的手推她过去……只是,他还是想看看学姐究竟会做到哪一步,反正她迟早是要知道的,早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由外人来说,总比由她自己的父母来说强得多,因为,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狠心闭上眼睛,陆臻荣不再去思考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他现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不要再一次经历这样的无可奈何。想要保护谁之类的话,只有等自己有足够实力的时候去说,才会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