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江童背上的蝴蝶骨,更明显地隆起在薄薄的丝质中衣下。
廖明司心中一酸,手掌顺着江童的肩膀滑过去,结实的手臂将江童搂进怀里,轻声道:&ldo;我一介武夫,没什么忌讳的。知道你这进士讲究多,就由我来说:我就是想让你光明正大的成为我的人,我知道你的心、我的心,无论是什么磨难,都是一生一世不能分开的。&rdo;
江童红着脸缩了缩身体,更靠近些廖明司,低声道:&ldo;到我们都白了头发、长了皱纹,难看的再也没人愿意看一眼。便只两个人在一起,像如今一般,被你抱着,过尽一生。&rdo;
廖明司唇边溢出挡不住的笑容:&ldo;是将我的话,也当成四书五经般背下来么?记那么清楚作甚?又不会用来考进士。&rdo;
&ldo;因为听了心动、喜欢,便每日里在心中默念无数遍。&rdo;江童翻过身来,看着廖明司,紧张的眸子里仿佛装着星星般湿润又闪烁。
&ldo;只要不在哥哥身边,便会想……想得紧了,便将你说过的那些话默默地背几遍,就仿佛你在耳边又说了一遍似的。&rdo;
廖明司心中的岩浆溢到全身,滚烫的溢出了眼眸。他低下头,去吻江童眼眸里的星星,去吻那说想他的唇。
窗外的星辰夜色,就这么停止了。在两个人沸腾的身心之间,愈来愈灿烂,便仿佛永远停在这一刻……
晨光渐渐浮上窗棂。
外屋,兴安起来看看炭盆,嘟哝着:&ldo;咦?灭了,这小厮怎么当班的,屋子该多冷。&rdo;
里屋,江童半阖着眼睛,蜷缩在廖明司的怀里,表情乖乖的,懒懒的。喃喃道:&ldo;哥哥,这么暖,我又睡着了。&rdo;
廖明司吻着江童柔滑乌黑的头发,轻声道:&ldo;那就睡吧,今日不去翰林院了。&rdo;
江童笑着,挣脱开来:&ldo;这几日俄虏边境战事吃紧,淮南又冬雨之灾,各方公文小山一样高,我若不去,老师能找来家里。&rdo;
&ldo;呵呵,傅正春大学士么?你知道他老人家的绰号是&lso;傅老夫子&rso;。&rdo;廖明司将手扣在后脑,悠哉地看江童披衣起来:&ldo;若不然,让傅老夫子真的来家里找你,看看咱们多恩爱如何?&rdo;
江童红着脸笑起来,伸手一拳打在廖明司胸口上:&ldo;胡说什么,老师还不吓死。&rdo;
&ldo;可以再重些,一点都不疼呢。&rdo;廖明司宠溺地看着江童:&ldo;秀才是因为没力,才有理说不清的吧。&rdo;
&ldo;去,你自己打自己吧,我不是没力,只是舍不得下手呢。&rdo;江童捏捏拳头:&ldo;在辅成王府上,我也跟大哥比试过力道,并不是总输。&rdo;
&ldo;可我听说辅成王世子可是文武双全的人才,怎么会输给你。&rdo;廖明司想着眉头轻蹙一下;&ldo;他可是也知道真相的,不会对你……&rdo;
江童无奈地在鼻子处挥挥手:&ldo;哎呀,哥哥,醋味醋味……真是见识了本朝少将军的心胸,这醋海呀,果真翻腾起来谁都能淹了么?他可是我大哥。&rdo;
廖明司皱皱鼻子:&ldo;又不是亲的。&rdo;说罢又加了一句:&ldo;跟我不是一样。&rdo;
&ldo;跟你不一样,他只是大哥。&rdo;江童虽然辩驳着,却笑得很幸福。打开门,心情愉悦地叫翠翘端来洗脸水。
兴安也颠颠地跟进来,问廖明司道:&ldo;表公子去翰林院用点心,不用早饭,公子早饭用些什么?昨晚让小厨房熬好的粥,是今天要用的么?&rdo;
廖明司还没说话,江童便道:&ldo;准备些饺子吧,你家公子有一缸的醋呢。&rdo;
兴安一脸懵,很忠诚地看着廖明司问道:&ldo;一大早就吃饺子么?要不要让厨房多准备些饺子汤,助消化。&rdo;
廖明司拉着脸道:&ldo;废话那么多,还不过来服侍我更衣。&rdo;又冲着翠翘道:&ldo;翰林院的点心干巴巴的有什么好吃,我特意让小厨房熬了一整夜的粥糜。给童装在食盒里,用手炉煨着带去翰林院吃。&rdo;
江童听了道:&ldo;那就多装些,老师和诸位学士们也在,分一些给大家。&rdo;
翠翘刚要应了,廖明司却道:&ldo;只给两位上了年纪的大学士准备就好,别的那些年轻的,不用管了。&rdo;
江童惊讶道:&ldo;为何?都是同僚……&rdo;
&ldo;你不了解那些人么?你给他们粥喝,他们就会以为你在示好。&rdo;廖明司皱皱眉头,认真地想了想道:&ldo;不行,越想越不放心。不如我送你去翰林院,看着你用饭好了。&rdo;
&ldo;哎……算了。&rdo;江童急忙摆手道:&ldo;你上次去,将长公主晾在那里,就引起诸多闲话了,这次再去看着我用饭,岂不是不打自招。&rdo;
&ldo;那就招了。&rdo;廖明司道:&ldo;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谁还敢小看你。下次有人再想打你耳光,也得先想想本将军的铁拳是不是吃素的。&rdo;
江童笑道:&ldo;你还能打长公主不成?&rdo;
&ldo;便是打了,又能怎样。贬黜了我,咱们正好一处发配到地方去,你做县令,我做军师。&rdo;廖明司半认真地说。
&ldo;你是堂堂忠武将军,鸿鹄之志怎能屈居于家禽之所。我不会去做什么县令,你也别想做什么军师。&rdo;江童拦着廖明司由着性子的胡说,对翠翘道:&ldo;只准备我一个人的粥,用小食盒盛了,我在马车上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