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便有太监拦着道:&ldo;长公主正在休息,闲杂人等请勿打扰。&rdo;
朱姨娘脸色一变,道:&ldo;闲杂人等?你个奴才胡说什么呢?是我!明礼的亲娘,长公主的婆婆,你居然……&rdo;
那太监却面不改色地道:&ldo;将军夫人才是长公主的婆婆,你一个妾室居然敢斗胆攀龙附凤!&rdo;
朱姨娘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一时愣在门口。原本在婚礼那天,自己就受尽了冷落。宋元贞早就传话给廖明礼,让朱姨娘不要出现在婚宴上。没得非要端出来自己庶出的身份,被人编排,失了面子。
廖明礼虽然心中不忍,但宋元贞要求,他也没法,只得让朱姨娘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半步都不许离开。
可怜朱姨娘生生地在院子里听了一宿,累的两条腿差点断了。第二天本来以为即使不能接受宋元贞和廖明礼的奉茶,至少在奉茶的时候,能出现在场合中。
哪里想到,早早起来打扮好的朱姨娘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宋元贞的懿旨就到了,直接了当地吩咐她不用抛头露面。朱姨娘气的哭了一场,想叫廖明礼来问罪,却竟然连人都见不到。
好不容易过了十天左右,廖明礼终于来告诉她。每日午后,她能去公主院子里探望。朱姨娘巴巴的从早晨开始便一直盼着,好不容到了午后,竟然还是吃了闭门羹。
朱姨娘见太监那般无礼,气的差点晕过去。还想要辩解,却见影壁墙后面闪出来一个宫女,对朱姨娘道:&ldo;姨娘,请随我来,公主要见你。&rdo;
朱姨娘听了,面色立刻嚣张起来,对小太监翻了个白眼,整理下衣裙,昂着头跟宫女走了进去。
进了正房客厅,朱姨娘一眼看见宋元贞坐在正中间的八仙椅上,手中端着一盏燕窝,慢慢地品着。
朱姨娘堆出一脸笑容,刚要上前打招呼,旁边却有个宫女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褥子铺在她的面前。
这东西朱姨娘当然不陌生,但脸上却显示出万分惊讶的神色。她难以置信地看看宋元贞道:&ldo;公主的意思……我要给公主行……&rdo;
宋元贞没理会她,只专心地吃着燕窝。
宫女冷冷地答话道:&ldo;你不过是个将军府的小妾,我们公主,是堂堂的长公主,你不会连君臣之礼都不清楚吧?&rdo;
朱姨娘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平日里巧言令色的模样,在宋元贞面前一丁点都不敢使。
她咬咬嘴唇,面色通红地跪下来,叩拜道:&ldo;见过公主殿下。&rdo;
宋元贞这才慢慢瞟了她一眼,道:&ldo;这不是明礼的亲娘么?还不快扶起来。&rdo;
宫女却都没动,朱姨娘的丫环腊梅只得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朱姨娘搀扶起来。
朱姨娘的面孔由红变白,强忍着挤出笑脸道:&ldo;长公主嫁进府上,可还习惯么?&rdo;
宋元贞冷声道:&ldo;将军和夫人待我很好,我有什么不习惯的。&rdo;
朱姨娘咬咬嘴唇,哆嗦着双手从丫环腊梅的手中接过自己准备的礼盒,递上去道:&ldo;这是给公主的见面礼,还请公主笑纳。&rdo;
宋元贞眼皮抬也没抬,宫女伸手接过去,转身递给了身后的小宫女。那小宫女就当着朱姨娘的面儿,捧着礼盒出了房门。至始至终,宋元贞都没有看一眼。
朱姨娘尴尬地立在地上,低着头,手中的手绢几乎被拧成麻花。
宋元贞却开口道:&ldo;别在心里腹诽我,只因你自己也清楚,虽然明礼是你生的,但是,你不过是个妾室,比那些奴才还不如。我堂堂长公主,怎能跟你平起平坐。&rdo;
朱姨娘脸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天,才哑着声音开口道:&ldo;公主殿下说的是,不过我从来也没那么想过,只是想尽些心意而已。&rdo;
宋元贞打量着朱姨娘,淡淡地道:&ldo;你看上去,也不是个不懂事的。想必一定知道,我最初想嫁的,并非明礼吧。&rdo;
朱姨娘咬着牙关,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元贞又道:&ldo;同为女子,姨娘想必能了解,本公主被廖明司拒之千里之外的心情,有多么沮丧。还好明礼识大体,又温柔懂事,本宫才知道,原来是之前选错了人。&rdo;
朱姨娘听了这话,神情才放松下来,挤出笑脸道:&ldo;明礼那孩子听话,自幼我就教导他要温柔待人,平和谦逊。&rdo;
&ldo;呵呵,姨娘教导的不错。&rdo;宋元贞皮笑肉不笑地道:&ldo;明礼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不过在这将军府上,却一直被廖明司抢了风头。而且廖明司是夫人亲生,想来要得到将军府里的一切,必是此生都不可能的吧。&rdo;
朱姨娘咧咧嘴:&ldo;能得公主垂爱,已经是他的福分了。&rdo;
&ldo;我是他的妻子,帮助他自然是应该的。&rdo;宋元贞抬起头来,终于将目光转移到朱姨娘身上:&ldo;可是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不也该帮帮自己的儿子么?&rdo;
&ldo;当然,当然。&rdo;朱姨娘殷勤地点头道:&ldo;公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能帮到明礼,我做什么都可以。&rdo;
宋元贞盯着朱姨娘半晌,收回目光道:&ldo;有你这句话就好,本公主用得到你的的时候,自然会派人去找你。&rdo;
朱姨娘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赶忙识趣地揖了揖道:&ldo;我只是挂念公主和明礼,既然已经见到公主,便不再打扰您休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