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那支箭的时候,心想:她的柔弱,确实会让人想要……欺负她。
扎进树干深处的箭,被男人轻松拔掉,“别害怕,刚才是国公府的人跟你开玩笑。”
她面颊泛红,听到他的话,轻轻应了一声。
“上马吧,我带你去找你姐姐。”
女眷们都在树林外围的营地里,也不知她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她在高壮健硕的大马前踟躇,粉白的小脸被憋得通红,嗓音绵软柔弱:“姐夫,我上不去……”
他沉吟片刻,一手握紧她的皓腕,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往上一提,将她扶上马——
那一瞬,他仿佛听见她紧张得微微抽气的声音。
……
“国公府的三公子追赶一只兔子,不慎射中了她的裙子,所幸人无大碍。”回到营地里,他这样对妻子解释。
妻子很不满,斥责她:“来时就嘱咐过你不要走远,你怎么总叫人不省心?幸好没有受伤,万一那箭射偏一些该如何是好?”
她垂着头向姐姐道歉,显出窘迫。
不知怎么,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明明不是她的错。
三公子想要逗弄她,不拘她在哪里,那一箭都无法避免。
她被妻子带进营帐换衣裳。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失神。掌心处那柔若无骨的触感仿佛还在,肌肤细滑,腰肢绵软……
不知欺负起来,会是何等滋味?
…………
回来的时候,他又听见妻子的训斥声。
他的妻子似乎每天都在训斥各种人,各种事。
婆母即将大寿,没能订到清风观的斋菜素宴,她训斥。
宾客到访,下人没有用上好的金丝五彩花瓷,她训斥。
出门道贺,翻遍库房也找不到合心意的礼物,她也要训斥。
他的妻子总处于焦虑中,担心自己一丝一毫没做好,就会被人小瞧了去。
他跟她说过:不必如此。
只要他还在这位置上,只要永安侯府不倒,就不会有人小瞧她。
只是成效甚微。
但凡有那贵妇穿了更时兴的衣裳,戴了更精巧的首饰,办了更热闹的宴会,他的妻子就会坐卧不安,想方设法要效仿一二。
她的不安,来自于她骨子里的怯弱。
他说的保证,于她而言,还不如一件时下流行的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