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很快,像逃一样,找回的零钱也没有拿。
突然太阳穴有点疼,想出去透口气,安慰自己是酒劲上头了。
路旁车影流动,夜晚的城市也不寂静,格外喧嚣。
徐品羽想着拦下计程车回宾馆,却一路走到地铁口。
下台阶的时候,发现后脚踝都磨出血了,几乎感觉不到疼。
她想了想,干脆扶着墙坐在台阶上,脱下鞋用创可贴遮住伤口。
然而脱了高跟鞋之后,双脚好像得到释放,再也不愿意穿上了。
坐了很久,她才捂着嘴,泣不成声。
沈佑白离开的了无音讯,她都没有哭过,因为存着不切实际的妄想。
用大好年华去等待,以为能换来一颗钻石,结果却是咽下残羹冷炙。
其实那些妄想早已消磨殆尽,徐品羽试过放弃,想好好找个人修成正果。
只是,就像每个人抽烟,都有不同的味道。
任凭她怎样去努力,也没能找到一个,和他有相同气味的人。
偶尔走下地铁的行人,会回头看她。
大城市终归冷漠,事业受挫,感情不顺的人比比皆是,安慰不过来,就选择路过。
突然,有一片暖意搭在她的肩,挡住了背后袭来的冷风。
徐品羽愣了下,从自己身上的外套,顺延向旁边站着的男人。
他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说话,「抱歉,我是想你可能需要,没有别的意思。」
又递给徐品羽一包纸巾,「不介意的话,请用。」
男人眉目清俊,不至于当流氓,至少不像缺女人。
徐品羽鬆了些警惕,接过纸巾说着,「谢谢。」
握着纸巾,她有点尴尬的穿上鞋。
她站起来时,男人手出了一下,应该是想扶,可惜没掌握好时机。
他对徐品羽说,「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是能否给我,你的联繫方式?」
耿非然刚下地铁口时,看见她坐在那,长发快要垂落在台阶上。
走过她身边,留意到她正在哭。不可否认,如果是相貌普通的女人,他犹豫后也会默默离开。
耿非然紧张的说,「我真的不是骗子,你别担心!」
他摸了摸脖子,低头笑,「我还是第一次和人搭讪……」
徐品羽打断了他,「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留号码。」
接着脱去肩上的大衣,还给他,「谢谢你。」
他有些黯然的接过衣服,遗憾的笑着,「没关係。」
徐品羽朝他点点头,快步走下站台。
幸好赶上列车进站,她踏进去,身后的门便徐徐关上。
时间很晚了,列车厢内空无一人。
随意找个位置坐下,驶进隧道,陷入漆黑之中。
而窗玻璃上的影子,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见自己的肩很单薄,没有多余的地方,去接受任何人的外套了。
领悟到如此悲哀的事,再也难忍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