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桩听了忍不住指着毛胜男,指尖抖得厉害,这样的事儿,她毛胜男也能想得出来,韩桩努嘴向着季燃:&ldo;你怎么不直接找着小子借一魂给你,何必买,多费钱。&rdo;
&ldo;男女有别。&rdo;毛胜男道,&ldo;韩森肯定能看出来。&rdo;
韩桩挥手拒绝:&ldo;你扈三娘准备金盆洗手了,你别去撩她。&rdo;
毛胜男狐疑,盯着韩桩,两只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韩桩手心打着手背:&ldo;这次事儿,让你扈三娘有了后怕,那鬼胎是从她那儿逃出去的,治鬼局去了好几趟,她也干久了,干不动了,客栈就交给新人了,姜家的那姑娘你记得不?你扈三娘看着跟自己亲女儿似的,客栈交给姜家姑娘的男人打理了。&rdo;
说起这姜家的姑娘,韩桩一击掌:&ldo;说起这姜家的,那影子街的神棍有一读影灯,可以看人三魂七魄,他有一妙手,可以给人接魂画魂,让他给你临时画一个,抵过一阵,不就行了。&rdo;
毛胜男点点头:&ldo;可行。&rdo;
&ldo;接魂什么意思?&rdo;季燃将大皮卡停在了毛胜男小区门口,里头他就不知道走了,韩桩往前头指了指,嘴上说着:&ldo;进去,左拐,走到头,最后一栋。&rdo;手上却摸了摸季燃浓黑的短发,&ldo;小子,你没听说过?&rdo;
季燃打着方向盘,愿闻其详。
韩桩故作玄虚,只笑:&ldo;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rdo;
大皮卡在一栋小洋房面前停下来,季燃忍不住探出头,看了一眼,这年头,能住进这小洋房的可不容易,这可是稀缺户型。
毛胜男买得早,那时候,星城的房价还没涨成这样一幅惨不忍睹的模样。
毛胜男脚刚落地,人还没站稳,老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那头呼噜呼噜地吃着粉,老赵地地道道的星城人,一日离了酸辣米粉,魂都没了。
&ldo;毛毛,有人要见你,都找到局里来了,你明天来签到不?&rdo;
第24章心结
毛胜男怎么也没想到,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看着一户银针茶上下起伏泡着小泡泡的,会是陶籽的父母。
陶籽的父亲和母亲去年12月没了女儿,过年的时候,甚少从上海回来过年的姐姐聂珍就回来了,说了一通奇奇怪怪的话,咬牙切齿地说要报仇,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聂珍之前被关押,应该是要通知亲眷的,但是聂珍在上海所谓的美好生活,早就不复存在了,三年前,前夫和她离婚,膝下没有儿女,她孤身一人,在上海不肯回去,偶尔微信和短信,也闭口不提离婚的事。
听说,聂珍年轻的时候,怀过一个孩子,前夫却因专注事业为借口,劝说聂珍打掉了孩子,那时候,医疗水平不发达,刮宫的手法比现在生硬多了,什么可视探头,什么无痛人流,都没有。
聂珍现在,躺在警署局的拘留所里冰凉的铁床上,闭上眼,似乎都还可以感觉到,当时打了麻药后的她,岔开双腿,底裤挂在脚踝,毫无尊严地,像是一只被宰割的母兽,敞开自己的孩子任人伤害。
聂珍因为刮宫落下了病,每逢经期会痛,逢阴雨天气会痛,而且再也不能生育。
三年前,前夫离婚,爽快的人都没有出现,离婚协议还是分居之后,用快递邮寄的,冰凉凉的三页纸,就是两人二十年婚姻的结局。
聂珍知道,前夫有了小三,小三算不上十分的漂亮,只是年轻,说年轻,又其实也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学历家世,样样不如自己,农村出来的,家里头还拖着几个弟弟。
聂珍想了很久,才接受,嗯,是因为人家能生孩子。
前夫给自己寄离婚协议的时候,小三生的儿子刚满月,她去过医院,本想和前夫好好谈谈,好好问一问,前夫和字离开,二十年的感情当做碎纸一样扔在垃圾桶里,是不是因为孩子。
可她问不出口,她害怕听到自己早就预料到的那个答案。
难怪,聂珍对于林焕因为孩子抛弃陶籽的事情,会如此憎恶。
人是很难做到感同身受的,除非你和他一起深陷泥潭。
聂珍,就是将陶籽看做了和自己一样的人,她有多痛,便觉得陶籽会有多痛,她要为陶籽报仇,更要为自己报仇。
毛胜男听陶父陶母说完这些的时候,面不改色,纵然她心里头已经是万丈波澜,却也只平静地说了一句:&ldo;都是苦命的人。&rdo;
&ldo;所以,&rdo;陶母手轻轻地扶着桌子的边缘,眼神充满了期待,&ldo;我们说的事,还请毛小姐帮忙。&rdo;
毛胜男喝了口茶:&ldo;鬼胎,是被超度的,陶籽也是,按道理,他们的身外物,是绝对不允许让家属领回去的。&rdo;
陶父陶母互看了一眼,陶母眼眶红红的,眯着眼睛只露出一条缝隙。
去年12月,接到陶籽自杀的消息后,陶母的眼泪水就没有断过,她常年信佛,一直坚信佛能开解自己的心结,可是女儿的死讯像是一把插在她心头的匕首,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把这股子难受的劲推送到她每一根血管里,有时候,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
人没了心,就死了,死了,也就不痛了。
陶母的手上戴着一串十八颗檀香木珠子手串,紧张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去抚摸这串手串。
&ldo;通融通融。&rdo;陶母示意了陶父一眼,陶父从放在膝盖上的黑色旅游背包里开始摸索,毛胜男知道那里头有什么,那是她不能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