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师赞许的点点头,想起了这次来的目的:&ldo;你这次找我,说想要请我帮一个忙,是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尽力。&rdo;
&ldo;那就太好了。&rdo;路秦的脸上露出笑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ldo;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名字叫时寸,他在年前自杀了。&rdo;
金老师挑了一下眉,看了看路秦带过来的照片,时寸躺在icu的病床上,穿着浅蓝色的病号服,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这张照片是年前照下的,那个时候他还非常危险,所以照片看上去有点儿惊心动魄,金老师垂眼看着,问路秦:&ldo;你有他平时的照片吗?&rdo;
&ldo;有。&rdo;路秦点点头,从手机里翻出以前在后台偷拍昀泽时,带上的时寸,金老师仔细揣摩了一下,摇了摇头:&ldo;看照片还是始终看不出来什么,你得找个机会,让我们见一面,我和他聊一聊,看一看他的状态。&rdo;
路秦没有说话,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双击了一下手机的屏幕,刚刚被放大额照片恢复了正常,而昀泽,则变成了整张照片的主题,他穿着黑色的大褂,眉头微微蹙起来,双手拿着扇子抵在嘴唇上,若有所思。
&ldo;其实,他才是我找您的主要问题。&rdo;路秦指了指昀泽:&ldo;您看得出来,他是说相声的,刚刚那个人是他的搭档,那个人有很严重的抑郁,之前一直在吃药控制,但是效果非常不好,在过年前的几天选择了自杀。这件事情我认为已经一定程度上波及到他了,我这位朋友最近情绪特别的不好,我感觉他现在也有些抑郁的倾向。&rdo;
金老师仔细看了看昀泽,谨慎的职业态度让她不敢妄下结论:&ldo;这个还是要见到本人才能下定论,抑郁这个类别太广泛了,不能拿出来单独定义某一种情绪。&rdo;
&ldo;我知道。&rdo;路秦同意金老师的话:&ldo;我的意思是,过两天,我会把他约出来,到时候我们会谈论时寸是不是有必要去您那个疗养院疗养,我希望到时候您可以帮我留意一下他,也希望您能同意疗养的这件事。毕竟我还是想让时寸尽快好起来,而且也不会再对我朋友有任何的影响。&rdo;
&ldo;这个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rdo;金老师把时寸的照片收到了包里:&ldo;现在我们都处于亚健康的状态,就算没有抑郁到这个地步,也可以去疗养,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不过你的担忧说明确实出现过问题,情绪对周遭人的影响很大。&rdo;
路秦笑着笑,也挺无奈的,金老师看了看时间,就站了起来:&ldo;我后面还有两个患者要见,就先走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这么多年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好好享受生活,生活也必然会对你报以善意。&rdo;
听到最后一句话,路秦忽然沉默了,一个压在心里很深的问题渐渐浮现了出来。金老师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在思考什么,就转身要走,路秦连忙站起来叫住了她:&ldo;金老师,最后一个问题。我前两天在网上看到,国家有意把同性恋列到变态的行列中,所以想问问您,同性恋有错吗?&rdo;
金老师被这个问题惊讶到了,回过头看着路秦,目光中有些震惊。但她毕竟是一个从业经验十分丰富的心理咨询师,很快就恢复了常态:&ldo;剃掉客观因素和道德层面,只要是爱,就没有错。&rdo;
第59章你奏是狗!你才是狗!
张昀泽万万没想到,自己当时的一句玩笑话,会被父母当成是真的,当他下午做完节目,六点钟从电台出来的时候,接到了路秦的电话。
路秦窝在后台挂着大褂的衣架下面,抱紧了自己的身体:&ldo;张昀泽,你爸你妈带着我爸我妈坐在第二排呢,咋弄!&rdo;
张昀泽一脚刹车踩住,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随着惯力冲了出去,好在前面有个挡风玻璃,又弹了回来,他呆了能有一分钟,声音都有些变了:&ldo;谁带他们去的!!!&rdo;
&ldo;我哪儿知道!!!&rdo;路秦都要急哭了:&ldo;你父母已经和老黄见过面了,也不知道唠了些什么,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话,今天的单子本来没有你,现在已经加上去了,荀师叔给你搭活儿,你赶紧回来。&rdo;
昀泽听到这话,觉得自己的人生走到了尽头,他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重新发动了汽车,一路上脑袋混混沌沌的,自己现在的搭档躺在医院,荀师叔他们只是偶尔开混搭场子的时候配过一两场,说的是啥早就忘没了,老黄这场是怎么派的,咋耳根子这么软。
他还没等想明白,手机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果然是老黄的名字,昀泽翻了个白眼,按下了接听:&ldo;师叔。&rdo;
&ldo;你今晚攒底啊,赶紧回来。&rdo;老黄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板着脸的样子,说话都不带着点儿情绪,昀泽刚被路秦那电话劈了一下,这会儿老黄又甩下一个炸:&ldo;师叔,我攒底,你疯了,我和荀师叔都没对过活儿,咋能攒底呢,你让我们压轴都成,攒底不行啊。&rdo;
&ldo;少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没对过活儿就赶紧回来对。&rdo;老黄丢下这句话,就按下了挂断,源源不断的忙音从车里的音响中传出来,昀泽有些绝望。他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开到园子里,从后门进了后台,路秦和子木不知道正嘀咕什么,看到昀泽回来,就赶紧迎了上去,指了指后面挂着的那块白色的写字板:&ldo;你快去看看吧,我跟你说,眼瞅着就开场了,这场弄不好,咱俩都得死。&rdo;
&ldo;这还用你说。&rdo;昀泽瞪了路秦一眼,路秦是万般委屈:&ldo;当初是你说带着你妈过来听听什么叫相声,现在和我瞪什么眼睛。&rdo;
&ldo;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rdo;昀泽也实在没有心思和路秦打嘴架,看到荀师叔从后面转出来,就赶紧推开路秦,往那边去了,荀师叔也是一脸祸从天降,他本来今天还打算去和老婆孩子看电影,结果刚上车就被打电话拽回来了,看见昀泽过来,都快哭出来了:&ldo;昀泽,这是啥事儿啊,咱上什么活呀?&rdo;
昀泽心想我哪儿知道去,多少年没搭过了,在说和荀师叔搭活儿,自己个就得站逗哏,自己真的能上逗哏的活儿也不多,他翻着白眼想了想:&ldo;要不然咱们上《焦赞打严嵩》?&rdo;
&ldo;《罗成戏貂蝉》也行。&rdo;荀先生翻弄着手里的手机,看了看本子,两个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对活儿去了,路秦原本今天的活儿是《大上寿》,好歹他是个逗哏,砸挂也砸不到自己爹妈的身上,但是总感觉有点儿不太好,想临时改活儿,上自己的节目,但仔细想想,今天还是传统场,对比了一下,也只有《大上寿》成了。
真没想到,年前一语成谶,自己还真给昀泽爸妈来了一段《大上寿》。
主持人上台,简单介绍了几句,快板书《劫刑车》开场,然后是一段儿《卖布头》,今儿老黄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都上大活儿,大家也知道昀泽和路秦的父母在地下,演员一个个紧张的都快冒汗了,主持人说,今天这场弄得他都不太会说话了。
《卖布头》下来,就是路秦和子木了,主持人报完名字,子木打帘子上台,拍了一下醒目,这场就算开始了,上一场卖布头,桌子折腾的乱糟糟的,路秦这面开场,子木就在那头捡场,开场是几个经常说的小段子,他也没敢多互动,明晃晃的大灯照在自己的脸上,路秦的目光时不时的往自己爹妈那边扫过去,看到父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里就更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