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泽勾了勾嘴角,好像是一位胸有成竹的猎人不出所料的等来了自己的猎物一样,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拉开台灯,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路秦还穿着晚上的那身衣服,手里抓着手机,眼神里有点儿发怯,见昀泽打开了门,还是透出一丝兴奋的,不过在碰到对方那冷冰冰的目光,刚刚的兴奋就被一盆水浇灭了。
昀泽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两个人谁也不肯先说话,既然没有什么事,昀泽伸手就想要把门关上,路秦一见他这个动作,就连忙一把推住了门,往里蹭了进来:&ldo;别关别关,我是来道歉的,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rdo;
昀泽知道他腿上有伤,也没真的和他争执什么,就放开了房门,走回到椅子上坐下来,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像极了小时候训学生的班主任。
昏黄的灯光下面,路秦想到了最近微博上吵的最火的一个词,叫做侧颜杀,张昀泽这个侧颜也是完美到极限了,他一时间光顾着欣赏,也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
张昀泽也不提醒他,两个人僵持了足足能有四五分钟,路秦才缓过神来,慢慢的蹭过去:&ldo;张老师,我是来诚心诚意的和您道歉的,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口无遮拦的伤害时寸,您看在我最近接连被打的份儿上,就别我这种人计较了,不要在生气了好不好。&rdo;
路秦一向是最会认错的,可能也是昀泽真的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在大的火气他只要委屈的往那儿一站,瘪一瘪嘴唇,昀泽就觉得自己罪恶滔天了,更何况今天他情急之下还打了路秦一巴掌,现在在看到他卖惨,早就没有什么气在了。
只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简单的就过去了,毕竟从他对老田到时寸的态度上来看,路秦对整个圈子还不是特别的了解,他需要知道怎么尊重这个行当里的前辈,所以他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撇了一眼路秦:&ldo;你不该和我道歉,你也没有伤害到我,对吧。&rdo;
一句话点到路秦的身上,路秦立刻就明白了:&ldo;我明天马上回园子里和师哥道歉……&rdo;
&ldo;然后呢?&rdo;昀泽心里偷偷笑了一下,觉得可以趁火打个劫,绝不这么轻易的放过路秦。路秦也明白昀泽的意思,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ldo;好好说相声……&rdo;
昀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用手点了路秦:&ldo;我可记住你的话了,让我听到时寸跟我告状说你不好好干活,以后你就不用敲我的门了。&rdo;
&ldo;嗯嗯嗯嗯嗯&rdo;路秦不住的点头,脸上才算露出了笑,昀泽叹了口气,也是拿他没办法,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有点儿心疼:&ldo;还疼吗?&rdo;
&ldo;疼……&rdo;路秦见自己被昀泽敲了竹杠,也肯定要敲回来的,他立刻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眼睛里甚至有了点儿泪花。但昀泽是清楚他的,对他这一套绝不买账,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ldo;哦,疼着吧。&rdo;
路秦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昀泽,觉得自己又被耍了,他趁着昀泽没有躺下,就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ldo;今天我要睡这里。&rdo;
自从他们住在一个宿舍里以后,路秦总是三天两头的蹭床,昀泽也不在乎了,没有说话,只是把睡衣丢给他,让他换下来,自己也换好了衣服,上床躺下。
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累得都要散架了,他背对着路秦,想了想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也很庆幸自己有时寸这么个好兄弟。
正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昀泽回头的一瞬间,就看到路秦的脸贴了上来,嘴唇轻轻的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接着,一头钻进被子里,在没出来。
只剩下昀泽一个人,傻呆呆的躺在那儿,怔怔发呆。
第118章狗腿
昀泽一宿没有怎么睡,因为路秦躺在身边,怕打扰他也不敢翻来覆去的折腾,只好一个姿势躺倒天亮。他其实也是害怕天亮的,毕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路秦,不过思来想去,他最后决定装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让昀泽早起,用路秦的话说,你不如干脆给他两刀,基本上路秦每一次早晨叫昀泽的时候,都是坐在他的桌子上,手里拿着剪子,放在那髯口上,恨不得手里在来一个扩音喇叭:&ldo;被窝里的人听着,你要是再不出来洗脸刷牙吃饭,我这面就要撕票了,爬出被窝是你最后的选择。我在重复一遍,里面的人听着……&rdo;
最初他也没觉得自己这段词儿有什么不妥,后来仔细想想,他觉得这是警察还是罪犯的定位有点儿太模糊了。昀泽也是被他闹得想死的心都有,才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行尸走肉一样换衣服。
路秦发现,昀泽看自己吃早饭看的很紧,一顿不吃他都能磨叨一上午,但是张昀泽自己却从来不吃早饭,以前台里节目在早晨的时候,他每天五点半就起来,急匆匆的出门上班,说来不及吃早饭,后来调到九点,他还是来不及吃早饭,现在已经是下午的时段了,张昀泽索性就早饭午饭一块儿吃了,他这种对于不吃早餐的执着也是深深的震惊了路秦。
但是今天,他醒的很早,在楼下买了面,放在餐桌上让路秦自己去吃饭,他则在屋子里鼓捣他那些瓶瓶罐罐的笔墨纸砚,路秦哪里是坐得住的人,端着碗凑到屋子里来看,见昀泽又在画扇面,家里的扇面已经一人高了,不晓得他又抽什么风。
凑过去仔细瞧了瞧,上面好像写的是寿比南山,然后一侧在画什么图,灰乎乎的一片,路秦也看不出个一二三来,知道昀泽无论写字还是画画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他就坐在凳子上看着,也不出声,只是感觉碗里的面比往常要好吃很多。
他们两个今天都休息,没有什么事情,画好了扇面儿,已经是中午了,路秦自己换好了药,录了两首歌来听,他一直很喜欢唱歌,也希望有一天自己有一首单曲,所以就偶尔在网上传一传自己唱的歌,评价还是都不错的,有人建议他多发一些,说不定会有制作人闻着风儿过来,可惜他并没有什么时间。
昀泽小心翼翼的把扇面和扇骨粘好,开合几次觉得还挺顺手的,就找了个扇套装好,到路秦这屋叫路秦一起吃了个中午饭,下午两个人一起去了园子。
走到后台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来,师兄弟打了声招呼,就各忙各的了,昀泽把时寸拉到一边,从包里取出了扇子:&ldo;明天关先生不是过生日吗?路秦这面白天有个婚礼,我得跟着,你帮我把这个送给他。&rdo;
&ldo;你自己送吧,找我干什么?&rdo;时寸手里正拿着御子和乐原说话,被拽到一边一头雾水,不知道昀泽在搞什么鬼,放下手里的东西,把扇子抽出来,这才反应过来:&ldo;这把扇子不是上一次老黄看中的那个吗?你给我师父,你不想在团楚园混了?&rdo;
昀泽本来心里就担心被老黄知道,让时寸这么一说心里就更没底了,声音低的都要听不着了:&ldo;所以啊,所以让你帮我送过去,我前两天打了永晋,虽然先生说不怪我,但我也始终心里不舒服,你帮我把这个东西给他,就说我是赔礼道歉了,但是千万别让老黄看到,要不咱俩现在拜把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rdo;